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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天狼

二奶从良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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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8 13:57:35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八章 引君入瓮
    肖竹楠被抓的男同事叫小于,长期在小煤窑不见天日的坑道里挖煤,已经把小伙子折磨得黑瘦黑瘦的,看了叫人心酸。
    在石山乡政府招待所的一个房间里,肖竹楠轻轻用水沾湿手巾,擦拭小于由于长期挖煤而干裂的嘴唇,心疼的眼泪只在眼圈里打转。两人暧昧的举动,让薛萌看得出来,他们的关系不一般,应该是一对恋人。
    “小于,我真佩服你们新闻工作者的职业精神,为了揭露社会阴暗面,吃了那么些的苦,遭了那么多的罪,挺难得的。”薛萌这话不是恭维,是打心眼里的佩服。
    “你还好意思说呢,就是你,把我辛辛苦苦一个月来搜集到的证据,又都原封不动的还给那帮混蛋,你有没有良心,有没有正义感!我看,你就是他们的同伙,还假惺惺的帮助竹楠,这下目的达到了,满意了吧,你可以回去给你主子交差了,请离开这里,我不想见到你!”
    “小于!”肖竹楠马上打断小于说话,耐心解释道:“你误会薛姐了。在我们来的路上,已经备份了那份资料,就存在薛姐的手机上。刚才我们俩那么做,完全是在演戏,不逼真一点怎么能骗许大头套相信呢!不信,你看。”肖竹楠拿过薛萌的手机递给小于,让他查看。
    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还在,小于激动得两眼放光,不好意思的忙给薛萌道歉:“薛姐,都怪我不好,没弄清真相就乱发脾气,刚才有些话说得太重,别往心里去,我给你赔不是了。”
    薛萌挺理解小于的冲动,毕竟,他几乎用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东西,肯定倍加珍惜。
    借着小于翻看手机里的画面机会,薛萌也好奇的瞅了两眼,镜头下显示,脸熏得跟非洲黑人一样的矿工,在简陋的坑道里,没有任何防护措施,用手抓搞刨的旧方式挖煤,工作环境令人堪忧。
    “就这么辛苦,一天才给50块的工钱,还不按时。”小于忿忿地说。
    “小于,这个人叫什么名字,我怎么看着眼熟。”薛萌指着画面里一个人的模样问。
    “他……他叫……”小于摸着脑袋想了半天,解释道:“我们是二十四小时有人看管的,矿工之间不让互相交流。不过,这个人曾借看守不注意的时候,跟我说过他的姓名,名字挺怪,我一时想不起来了。”
    “是不是叫老狼。”薛萌提示他。
    “对对,就是这个名字。”
    薛萌既兴奋又疑惑。按老虎给的讯息,老狼应该被关在王扣集镇,怎么会到了石山乡呢?不过好歹是知道了他的下落,按理说,薛萌的任务已算完成,只要把这个消息告知老虎就行,可她突然冒出要救老狼逃出这里的想法。
    “竹楠、小于,老狼是我失踪多日的一个朋友。此地不宜久留,你俩这就开那辆微型面包车离开这里,在民县县城搭乘去N市的班车连夜赶回。我要留下来,想办法救我的朋友出来。”
    看着薛萌坚定的表情,肖竹楠和小于知道,纵然相劝,也是徒劳,只得尊重薛萌的选择。
    他们俩用房间配备的电脑,把薛萌手机里的影像资料传到肖竹楠的手机里,做完这一切,才恋恋不舍和薛萌分手。
    面包车开出好长一段距离,肖竹楠突然返回,动情的紧紧抱住薛萌,在她耳边窃窃私语:“薛姐,谢谢你的帮助,我会记住一辈子的。另外,为了保证你的安全,小黑窑这期节目,我会让台里三天之后播出,给你三天时间,够不够?”
    肖竹楠想的真周全,三天时间应该能救出老狼,薛萌点头应允。接下来,就是她如何编出一个能够留下来的理由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许大头套亲自上门来打探消息,一听说,肖竹楠和小于没打招呼就连夜离开,不住的咂嘴,“这俩年轻人真不靠谱,以为拿了我的五万块钱,害怕我反悔,就吓得跑了。我许大头套会是那样的人吗?那点钱在我眼里根本不值一提。咦!你为什么还不走?车子不是还你了吗?”
    “许老板,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薛萌,是N市大冬国际的公关部经理,想跟你谈谈合作的事。”直接亮出身份,是薛萌想留下来的最好理由。
    “大冬国际?听说过,是搞对外贸易的一家实力很雄厚的公司。可我这里的煤全部销往国内,咱们谈不上合作关系呀!”
    “这你就不了解了。我们大冬国际已经跟韩国的威森公司建立了合作伙伴关系。其实代理他们的电子产品只是第一步,公司的长远打算是要借住这个平台开辟韩国市场。只要是赚钱的买卖,我们什么项目都可以做。就拿你们煤炭行业来说,由于福岛核电站的核泄漏事故,韩国也暂缓了核电的发展,这样,它煤炭的进口量就会大幅度增加,这对于我们双方来说,就是个机遇。如果煤炭出口韩国成功,不仅让你们赚来大量的外汇,而且还能提高知名度,在国内同行业的竞争中处于领先优势。你说,咱们两家合作成功,岂不是双赢的结果吗?”
    薛萌在S市培训,虽然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或多或少也学会了两招,今天用在许大头套这个只有小学文化的大老粗身上,游刃有余。
    这一番话把许大头套听得入迷,小脑袋一同晃悠,薛萌真担心在把他的头套晃悠下来。
    “看来,薛经理说的挺在理儿。不过,这事儿,我一个人还做不了主,得回去给其他矿主商量一下。”随后,吩咐手下人,赶紧给薛萌换一间招待所里最好的房间,吃饭就安排到鸿宾饭庄,一切花费都记在他许大头套的账上。
    这下,薛萌不仅理直气壮的留下来,待遇也一下子提高了,对她侦查老狼的藏身之处大有帮助。
    不过,她也不敢瞎耽误工夫。肖竹楠给她的是三天时间,现在每一分每一秒都很金贵。她必须在小煤窑节目播出之前,找到老狼的落脚点,救出老狼。否则的话,一旦被许大头套发现有诈,后果将不堪设想。
    一晃到了下午,整个一上午,除了吃饭,薛萌没能离开房间半步。许大头套留下的两个手下,说是为了保护薛萌的安全,实际是监视她的行动,令她自由活动受限。
    许大头套再次拜会薛萌的时候愁容满面,原因很简单,薛萌的提议遭到小煤窑业主的集体抵制。这帮人普遍文化程度不高,对跟外国人做生意一窍不通,还不如和国内求购商一把一搂,直接点票子来得实惠。
    “典型的小农意识!现在都在讲跟世界接轨,你们这里人的思想还是那么僵化,那么落后,迟早要被淘汰。”薛萌急得抱着胳膊在屋里来回地走,看来要实现她的计划,就要先说服许大头套。“我问你,这些小煤窑是不是互相不干预,各干各的。”
    许大头套木讷的点头答应。
    “这就是问题的症结。大家要抱团,成立一个联合体,比如叫石山煤炭联合集团,把所有的小煤窑都归到这个名下,统一管理,统一经营,统一分成。以你许大头套的能力和声望,完全可以胜任集团总经理的职务。到时,我们跟韩国人谈判,就能增加筹码,争取到更大的利益。而对于你许大头套来说,也是名利双收的好事。”
    许大头套眨巴眨巴小眼睛,逐渐美得眯成一条缝,西葫芦似的大长脸又开始晃荡,茶壶盖的头套已经晃荡得移了位,估摸是他老婆早上忘记往头套里垫东西了。
    “求求你,别晃了,晃得我脑袋直迷糊。”薛明的求饶,终于让许大头套停止晃头。
    要搁平常,谁敢这么说许大头套,他必定翻脸。可今天不同,他心里美呀!正梦想着自己从流氓头儿摇身一变成了总经理,身份由黑变白,名利双收,这个点子出的不错。他忽然间想起了什么,不无担心地问:“薛经理,这事儿好倒是好,可那些个煤老板,别看表面上服服贴贴,背地里个个鬼精得很,不好对付。”
    “干嘛对自己这么没信心,别忘了,你还有一大群手下,谁不服从就收拾谁,对待这种人,必须心狠手辣。我给你出个主意,石山乡有没有大一点的空地,最好是废弃厂房之类的。”
    许大头套想了想,说:“有!原来是乡里的学校,因为合并教学,学生都搬到外地去念书,教舍就一直闲置没用。”
    “好!”薛萌神采奕奕的告诉许大头套,“明天,你就带领手下,把所有小煤窑的挖煤工人全部集中到学校里,统一食宿。这样就能控制住煤老板,想想看,没有工人挖煤,他们靠什么赚钱?并且还有利于管理。”
    薛萌这招叫做釜底抽薪,直接掐住煤老板的命门,断了他们的财路,不怕他们不就范。
    为了给许大头套打气,薛萌还建议晚上召集煤老板们开个会,她要会会这群暴发户。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8 13:58:4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二十九章 给个新建议
    晚上七点,学校的一所教室里,二十几个煤老板悉数到场。一本万利的买爱让他们个个趁钱。脖子上的金项链比拴狗的链子还粗,手指上戴着的金戒指硕大无比,金光闪闪。一张嘴说话露出满嘴的大黄牙(是由嘴里镶的金牙和长期抽烟而没有刷牙习惯被熏的焦黄大板牙的统称)。成千上万一件的名牌衣裤,穿在这些人身上,就跟刚买的地摊货,团在一起,扔进垃圾箱里放置半个月,再拿出来穿的感觉一样。
    最令薛萌忍受不了的,就是这些人缺少良好的卫生习惯,听听他们的外号就知道,什么李大裤裆、张大有味、陈大埋汰……由于长时间不洗澡,不勤更换内衣裤,弄得个个身上都散发着熏人的臭味,气得薛萌一进屋,捂着鼻子命令赶快打开窗户,通风放味儿。
    许大头套似乎闻惯了这股味,并没不适应,他站在讲台桌上清了清嗓子说:“今天把大家招呼过来,还是成立联合体的事儿……”话还没说完,就听“噗!”的一声,继而一股大罗卜泡在粪坑里的恶臭气味飘散在整间教室。
    薛萌实在控制不住,冲到外面一通干呕,恶心的再也不进屋了。
    许大头套气得直拍桌子,手指下面的人恨恨说道:“瞅瞅你们一个个的,什么素质!刚才那个屁是不是李大裤裆放的?”
    “许老大,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正在挖鼻孔的李大裤裆偷偷指了指身旁全神贯注抠脚巴丫子的张大有味。
    “你***诬陷好人。”张大有味气得脸涨得通红,竟然站起来,把屁股对着李大裤裆,“不信你闻闻老子屁股,要是有屁味,老子赔你一万块钱。”
    “那就是陈大埋汰放的。”李大裤裆又指向隔座搓着泥卷儿的陈大埋汰。
    “放你娘的二踢脚屁!老子放屁从来都是光明正大,全是响屁,不像你竟放蔫儿屁。我看,放屁赖别人,这屁就是你放的!”陈大埋汰据理力争。
    “好啦,都别争了!这个屁你们仨也别推三阻四的了,嫌疑人就在你们中间,每人罚款一万块,以示惩戒。以后,在公共场合,谁再做出这样没素质的事儿,我还要罚,要重罚!”
    好嘛!一个屁让许大头套净赚三万块,这样的买卖连本钱都不用掏,只要耳朵灵、鼻子好使就行。
    三个巨恶的煤老板停止了窝里斗,看着许大头套铁青的脸不像是开玩笑,只得乖乖掏钱。好在一万钱在他们眼里不算多,每人包里经常揣个五、六万的,顺手拿出来交到许大头套的手下。
    薛萌被许大头套好言相劝请回来,会场秩序有了很大的改观。
    “下面就请大冬国际的薛经理给大家伙讲讲成立联合体的好处,鼓掌!”许大头套带头拍巴掌,下面也跟着响起了稀里哗啦的掌声。
    “其实道理很简单,成立联合体,把你们的资产合在一块儿,变成有实力的公司,可以将利益最大化。打个比方……”薛萌拿起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三个小人,标上甲乙丙,接着说:“甲如果有50万,乙有40万,丁有30万,他们每人就只有这些本钱做投资,回报肯定要少;但是如果合在一起就是120万,投资的范围变广了,项目也就多起来,回报率肯定要高,收益也就越大。”
    “你说这些的什么回报率,我们听不懂,我们就只知道卖煤收钱,还是现钱,那可都是真金白银。再说,如果大家把煤矿合在一起,统一管理,跟过去的大锅饭有啥区别?这不是越活越抽抽吗!”提反对意见的是李大裤裆,说完话手又习惯性的伸向鼻孔,突然看见许大头套鹰一样锐利的眼睛盯着他看,吓得马上把手放在裤裆上,一通抓捏。心想,手在底下干啥,你许大头套总不至于发现吧,小样儿!
    “对!大裤裆说的有道理,我们现在各干各的,互不干扰,挣多挣少全凭自己的能力,谁也不会眼红,不挺好的吗!”张大有味接茬儿,力挺李大裤裆,也让在场的其他煤老板交头接耳,议论纷纷,都点头表示赞同这个说法。
    薛萌胸有成竹,似乎早有预料,笑呵呵的问:“你们现在一吨煤的利润是多少?”
    “700!”陈大埋汰亮出五个手指头揪在一块儿,比划成手语的“七”来做回答,招致众煤老板都怒视他,心说,这个二B玩意儿,咋啥实话都说呢!万一这个娘们是间谍,老底不让人家知道了吗!
    “成立联合体,资产聚拢,你们的利润会达到1000,甚至更多。知道是什么原因吗?实力增强,产品的价格就会飙升,就好比同是一款手机,原装机比山寨机贵了好几倍,甚至十几倍,原因很简单,原装机产于大公司,而山寨机是小作坊的产品,就跟你们出产煤的价格卖不过大型制煤企业的道理一样,拳头就比手指头劲儿大。”
    这番抱团经营比单干挣钱多的理论,并不深奥,但这些文化底子薄得可怜的煤老板们愣是寻思半天,没做反应,急得许大头套一把摘下假发套攥在手里。这个动作很少见,恐怕是今天头套戴的的确不舒服的缘故吧。反正是把煤老板们吓得够呛,以为他真要发大火了,一个个紧张的没人敢吭声。
    “告诉你们,明天早上就把你们手里所有挖煤工全部集中到这里,统一食宿,统一管理,谁要是有疑问,可以找我许大头套单聊,散会!”
    说实在的,薛萌这么做的最终目的,就要把所有挖煤工人集中到一块儿,这样对于找到老狼会更加容易一些。至于成立什么联合体,许大头套当总经理之类的,纯属瞎掰。小煤窑的存在,既损害国家利益,又威胁挖煤工人的生命安全,国家早就三令五申坚决取缔,石山乡的这些小煤窑之所以还在生产,是因为当地政府官员庇护,官商勾结的结果。相信终归有一天,这种混乱的局面一定会有改观。
    不得不佩服许大头套的办事效率,仅仅过了一个晚上,学校就变成了另一番景象。这里已经被间壁出宿舍、食堂还有洗澡间。各个小煤窑休班的挖煤工都提着铺盖卷儿前来入住,据说昨晚会后,煤老板们都没走,因为薛萌的这个提议他们都不接受,就选派李大裤裆、张大有味和陈大埋汰仨人作为代表和许大头套谈判。
    当时,许大头套态度挺和蔼,也没过多难为他们,就说容他再跟薛萌商量商量,明天答复。谁知,第二天,大家再看见这三个人的时候,他们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外伤,不用问,肯定是遭了暗算,是许大头套报复的结果。这招杀一儆百,其他煤老板哪敢不从,只得缴械投降。
    薛萌在挖煤工中间没有发现老狼,或许他上白班,只有等到晚上再试试了。
    “今天晚上咱这里就要开门接待客人啦,都麻溜儿的别偷懒,动作快点!”学校西侧的一溜平房前,看样子一个三十多岁、面容姣好的女子,正指挥着工人们加紧收拾着破乱不堪的教室。
    “这是谁呀?”薛萌问陪同她来的,许大头套手下。
    “她就是我们的大嫂,许老大的媳妇儿,大晃悠。”
    怎么叫了这么一个名儿?薛萌暗想。
    大晃悠一扭头,看见了远处的薛萌,就扭腰晃腚,一步三摇小跑过来。她纤瘦的身材与胸前两个质量硕大的保龄球极不对称,跑动起来那两团肉肉波涛汹涌,上下晃动更为明显,难怪叫大晃悠,名副其实。
    大晃悠一把抓住薛萌的手,不住夸奖:“是薛萌妹子吧,长得可真带劲儿,小脸蛋粉嫩粉嫩的,都能捏出水来。我早听俺家老许说了,这回多亏了妹子指点,让俺家老许有了自己的事业,你就是俺家的大恩人,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才好。”
    薛萌客套一番,不解的问:“大嫂,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不瞒妹子你说,我要在这里建一处矿工休闲娱乐中心。你想想,这一院子要住几百号人,到了晚上,没电视可看,又没电脑上网,穷山僻壤的多寂寞呀!而我这个中心有台球,有卡拉OK,还有舞会,收费还不贵,正好解决这一问题,多好。”
    瞅大晃悠的做派,薛萌似乎在她身上看到了自己从前的影子,可这些都不是她最关心的事儿,她满脑子里想的全是策划搭救老狼,和他一起逃走的计划。
    挨到晚上,薛萌目送接送挖煤工的大客车来来回回好几趟,就是没发现老狼。奇了怪了,难道老狼不在这里,可小于的影像记录明明显示到老狼的踪影,他不可能人间蒸发,难不成出了意外,或是遭致毒手而被害了……
    薛萌不敢再想,她越想越害怕,浑身禁不住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大妹子,你在这里干啥呢?我都找你找了半天了。”听说话口气,就知道是大晃悠来了。
    “今天晚上,是俺的休闲中心开业,老许特地让我请你来参加开业庆典,顺便给指导一下。”显然,许大头套夫妻,已经把薛萌当做贵宾和军师看待,事事都依赖她。
    两个人有说有笑,迈着方步走向休闲中心,离老远就看见中心门前锣鼓喧天,热热闹闹,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一帮子人,大都是挖煤工。而中心旁边的小食堂里飘出阵阵菜香,勾人脾胃。忙忙碌碌的身影预示,今晚这里将有一顿丰盛的庆祝大餐。
    “唉!干嘛呢,走路不长眼睛,小心一点!”大晃悠冲一个低头端食料经过,没注意差点撞到她身上的食堂员工喊着。
    薛萌不经意间一瞅,登时惊住。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8 14:00: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章 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没错!眼前的人就是薛萌千找万找的老狼。
    “喂!怎么说走就走,连个对不起都不会说吗!”大晃悠抓住老狼的胳膊,一副不依不饶的架势。
    老狼抬起浑浊无神的眼睛紧紧盯着薛萌,这是个求救信号。
    “算啦算啦!许大嫂犯不上跟这样的人计较,那头还等着咱们哩。”薛萌替老狼解了围,心里却是酸酸的。有些日子不见,原本身体硬朗的人民警察,竟然让这帮孙子折磨成有些呆傻,痛恨的同时,不得不佩服他们耍凶残的手腕。
    休闲中心的开业典礼整的挺隆重,扭大秧歌和舞狮子的喧嚣,把场面带动到高朝。今晚的许大头套满面红光,精神抖擞。茶壶盖的假发套,似乎做过修饰,在灯光的映衬下,油黑锃亮,跟脑袋上顶着个大灯泡似的。
    剪彩过后,薛萌随许大头套夫妻以及众煤老板们一起进入休闲中心参观。迎接他们的是中心工作人员。清一色三十来岁的女人,个个浓装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妩媚迎风的,大红旗袍勾勒出迷人的曲线,气儿都快开到胳肢窝了,跟披着两片大门帘子差不多。雪白大腿伴随裙底风光若隐若现,胸口两团大肉肉上蹿下跳,快要蹦出来一般。薛萌越看越觉着不对劲,这哪里是休闲中心,分明就是窑子嘛!
    一溜宽敞的大教室,已经被隔成一间间小屋,里面除了一张小得可怜的木板床,和一个脸盘架之外别无它物,简单之极。更加印证薛萌之前的猜测,什么休闲中心,狗屁!怪不得咋看大晃悠咋熟悉,原来她就是个老鸨子,皮肉生意就是她的老本行。
    由于时间仓促,着急开业,空气中还散发着低档涂料未干的潮湿气味,呛得薛萌一刻也不想呆在房里,捂着鼻子跑到外面透口气。
    煤老板们似乎不在意这些,走马灯似的参观竟然演变成对妖女们的挑逗。文化程度不高也注定这些土大款的口味很差,妖女们只用几个简单的发骚动作和发嗲的声音,就把这些土大款弄得心头痒痒,神魂颠倒,甚至有猴急的马上就要给大晃悠开张。特别是李大裤裆,常挖鼻孔的那只手已经被打得缠上绷带,另一只完好的手却不消停,不安分地在一个胖萝莉的肥臀上来回摩挲,嘴里一个劲儿央求:“我说晃悠嫂,老弟都饿得不行了,你就行行好,赶快赏一个喂饱我吧!”
    “是啊是啊,这么多天生尤物现在不用,一会儿都便宜给了那群煤黑子了。”一旁的张大有味和李大埋汰不住的帮腔。
    “瞅你们一个个没出息的样儿,急什么,有你们吃的!”大晃悠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是乐开了花。
    “各位放心,咱们先去吃饭,等大家酒足饭饱后,积攒体力,随便找乐。而且,第一水都给你们留着,账都记在我许大头套身上,免费试用!”
    休闲中心立刻响起了雷鸣般的掌声和口哨声,经久不息……
    与此同时,薛萌已经偷偷走到小食堂后身,期望能见到老狼。
    “薛萌,我在这儿。”黑暗中想起了老狼的声音。
    东张西望的薛萌,寻着声音借着点点灯光,看见了蹲在角落里的老狼。
    “你还好吗?刚才见你那个样子,我的心都碎了。”薛萌这话绝不是虚情假意,而是肺腑之言。
    “别担心,我那是装的,要不然,他们还得让我去挖煤。”老狼答着话,眼睛警惕的观察周围的动静并问薛萌:“老虎有没有要你带话给我?”
    “我来就是要你回去,这是老虎的命令。你发出的求救信号来自于王扣集方向,我受命去那里找你。半道上在民县停留时遇到意外状况,鬼使神猜竟然到了石山乡,真是老天开眼,竟意外发现你被囚禁在这儿。我已经计划好,半夜趁人不备,我们一起逃走。”
    “不!”老狼回答得斩钉截铁让薛萌很意外。“我还要坚持留在这里。现在,我手头已经掌握一些消息,这是一张官商勾结的腐败关系网,这张网很大,牵扯到许多位高权重的政府官员,有可能网的源头会延伸到省部级高官,他是这张网的最后保护伞。但是,我还欠缺一些实质性的东西,好把这张网连接在一起。所以,我必须留下,要把这张网好好梳理一番,至今没弄懂的疑问找出答案,最终揭开这张网,一揭一大片,让这些腐败的蛀虫死无葬身之地!”
    虽然昏暗的灯光看不清老狼的那张脸,想必他此刻的表情将是异常坚定。薛萌由衷地佩服他的勇敢和胆量,也为他的安全担心。
    “大妹子,薛大妹子,薛萌!”远处的一个黑影逐渐由小变大,看不清脸,听声音应该是大晃悠来了。
    “你快走,别让她发现。”老狼催促着。
    “我在这儿呢!”回着话儿的薛萌灵机一动,装成刚方便完提裤子的动作,徐徐走出。
    “嗨!你在这儿呀!”大晃悠赶紧过来,拉住薛萌的胳膊往外走,提醒她说:“你要方便,那边有厕所。在这里要当心走光,你不知道这群煤黑子眼睛都憋得蓝哇哇的,要是让他们看见,指不定会弄出什么乱子呢!”
    “谢谢你提醒,我是一时憋不住的才……”
    “不说这个了,走咱们吃饭去,人都到齐了,就差你一个。”
    小小的食堂里,四张桌子全都坐满了人。菜肴虽比不上城里高档饭店的花样繁多,但品式上也透漏出绝对的乡土气息,别有一番风味。
    薛萌被安排坐在许大头套和大晃悠中间的位置,是贵客的待遇。见人都齐了,许大头套端起酒杯,清清嗓子做了一番开场白:“诸位都知道我许大头套不喝酒,今天破个例,因为咱们联合体初具规模,下一步就剩下完善和细化了。等到一切完备就可以跟大冬国际谈合作的事了。真要是把这里的煤发到外国去,咱们兜里不光揣人民币,还有美元、欧元、韩元或者是日元,到那时,各位挖的可就不是煤了,而是金灿灿的金元宝哇!有那么一句话,大概叫可乐相种马,就是说薛女士就是大家伙的可乐,来,为咱们的可乐干一杯!”
    众人齐齐呼应着,完全不知道,许大头套把“伯乐相马”说成是“可乐相种马”的错误性,这群大文盲,既可悲又可怜,穷的就剩下钱了。
    闹腾一天了,薛萌也饿了,再加上菜的味道的确不错,她真想放开肚皮好好吃上一顿,猛一抬眼,见对面坐的陈大埋汰恶心的吃相,顿时食欲全无,还有点反胃。
    先不说,陈大埋汰吃东西吧唧嘴,嘴丫子冒沫子,这些恶心人的动作,就说他的鼻涕一会儿出来一串儿,接着抽回去,过一会又冒出来,这一抽一冒的,看着极不舒服。更可气的是,他还特爱吃粉条,嘴里吸进去的粉条,有可能连鼻涕也吃进嘴里。这样的吃相,恐怕连饿疯了的人都难以下咽,除非是视觉和嗅觉严重堵塞的人才可以忍受,像同桌的其他人,就不受影响,该吃吃,该喝喝,甚至还划拳比酒。
    “你怎么不动筷呀!是菜的味道不好,还是没有你爱吃的菜,要不,我再让厨师给你加几道菜?”大晃悠不明就里的问。
    薛萌接连摆手,却不好意思说是受陈大埋汰恶心吃相影响。“要不放段音乐,调整一下气氛吧!”
    大晃悠冲吧台打招呼,服务员很快反应过来,用遥控器打开29英寸老式大屁股电视机,刚要换放DVD碟片,就见电视画面定格在省台揭露真相栏目。男主持人危襟正坐,表情严肃,声音厚重:观众朋友们,以下一组镜头,是由我台记者冒着生命危险,扮成矿工在S市民县石山乡暗拍的小煤窑非法生产的真实影像,请各位认真欣赏。
    接着,屏幕上经过剪辑,由小于偷摄的一组组珍贵镜头逐一呈现,只看得满屋子里的人,停止喧嚣、放下酒杯,伸长脖子,眼睛不眨的盯着电视看,屋里一片寂静,静的吓人,有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直到主持人结尾说道,以上节目是由本台记者小于和肖竹楠报道。众人才回过神来,所有眼睛先是投向许大头套,借着有瞅向他身边坐着局促不安的薛萌。
    “啪!”的一声,许大头套把手中的酒杯狠狠摔在地上,溅起的玻璃渣子四散飞开,甚至崩到个别人身上划出一小道血口都没感觉,他们是被许大头套的这一举动吓傻了。
    气氛异常凝重,没人敢言语,只听到许大头套呵斥呵斥的喘气声。他叉着腰,环视一圈,最后的目光落在薛萌身上,恶狠狠的说:“这是怎么回事,嗯?”
    薛萌做梦也想不到,肖竹楠竟会食言,提前一天播出了电视节目,令她陷入危险境地。她唯一的能做的,就是死活不同意这件事情跟她有任何关系。
    “许大哥,不要问我,这是我也不知道。如果我知情,早就跑了,何必呆在这里呢!”
    “不用狡辩了,你跟他们就是一伙儿的!只可能你也是蒙在鼓里,被他们算计而已。亏我这么信任你,太叫我失望了!来人,把她押走,等候处理。”
    许大头套根本不给薛萌一丁点的解释机会,就把她关在离学校不远处的一间小木屋里。
    透着木屋昏暗的灯光,薛萌看见屋子墙角还有一个男人蜷缩在那里,苍白的脸难掩他曾经的俊朗,四目相对,竟然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曾经的爱与仇恨,在这对年轻人的心中瞬间爆发……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8 14:01:2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一章 好险
    “混蛋,你怎么还活着,没死呀!是你害我失去了妈妈,是你改变了我的人生轨迹,我恨死你啦!”薛萌近乎歇斯底里,疯了一般冲到那人跟前一通拳打脚踢……
    那人竟没做反抗,任凭雨点般的拳头砸下,或许这样,才会对他的心灵是一种解脱。
    许久许久……打累了的薛萌,颓然坐到地上,呼呼喘着粗气,嘴里仍然不依不饶:“凌若峰,你个王八蛋,你不是被关起来了么,怎么会在这里?”
    的的确确,眼前这个被薛萌打得嘴角流血的男人就是凌若峰,那个她曾经深爱过、把自己许许多多最宝贵的第一次给了的男人,也正是这个男人亲手把她的妈妈送上黄泉之路,摧毁了她的幸福生活,断送她的美好前程,给她心灵带来难以抚平的巨大伤害。爱恨交织,心绪难平,她做出如此过激举动也是情理之中。
    “由于在狱里表现突出,我获得减刑,被提前释放,已经一年多了。”凌若峰慢慢擦拭着嘴角的血,表情淡然的说道。
    “你这种人渣,就应该在牢里呆一辈子,放出来就是祸害。”
    “我理解你恨我。其实我也挺狠自己的,要不是年少轻狂,犯下滔天恶行,也不至于落到今天下场。出狱之后,家人抛弃我,从前的朋友不理我,我无处安身,才到这里挖煤的。整天在看不见日头的井下作业,脑袋别在裤腰带上过日子,拿命换来的钱少得可怜,唉!这也许就是报应,我本该得到的报应。”
    凌若峰的话,令薛萌心里发酸。毕竟是初恋,是她生命中的第一个男人,曾经轰轰烈烈的爱过,即使相隔十几年,也难以抹掉痕迹。薛萌这才仔细端详凌若峰,不到三十岁的他,浓密的头发里竟然夹杂丝丝白发,以前的俊朗帅气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岁月沧桑。
    “你怎么被关在这里呢?”薛萌的口气明显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我找老板要求增加工资和提高生活待遇,这个王八蛋不但不答应,还出口伤人,我一怒之下打了他,结果他找人把我暴打一顿,就关在这里五、六天了。”
    “你的老板叫啥?”
    “啥名不知道,反正别人都管他叫陈大埋汰。”
    起提这个名字,薛萌立刻联想到他那恶心人的吃相,本能的呕了一口。
    “出狱之后,我打听过你,听说你当过小姐,做过小三,还是被包养的二奶,这些都是真的吗?”
    薛萌不置可否。她还能说什么呢?说堕落成这样都是拜你所赐?脚下的路是自己走的,即使有外力推波助澜,最终选择权还是在本人身上,怪不得别人。
    凌若峰或许心生愧疚,再不言语,屋子里有些沉闷。“咣当”一声,门被打开,许大头套走进来,先看了一眼凌若峰,回头告诉手下:“这小子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带走他,别在这碍眼。”
    对于薛萌,许大头套还算客气,至少不是敌手间的深深仇恨。“薛女士,走吧,带你去另外一个地方呆着。”
    “你要带我去哪儿?我哪也不去!”薛萌惊恐的瞪大眼睛,警惕之余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实话跟你说吧,要怪就怪你那两个记者朋友,没事吃饱了撑的非要搞什么曝光,弄得省里就要派调查组下来调查,我们的小煤窑只能躲避风声,暂停生产。这里是不能呆了,给你换个住处,那里肃静。”
    不管薛萌愿不愿意走,许大头套的两个手下已经搀着她的胳膊出了房子,强制性的把她塞进门口的一辆白色现代车里。许大头套发动车子,一溜烟跑出很远。
    这是一条山路,狭窄而又崎岖不平,颠簸的感觉就跟薛萌此时的心情一样,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前方等待的将是什么,也没有问,知道问也是白问,没人会告诉她。
    车子大约行驶了半个小时左右,突然熄火停住。“他娘的,又熄火了,这老破车总趴窝。”许大头套嘟囔着骂了两句,下车查看一番,之后拉开后车门,冲薛萌说:“没办法,车坏了,下来走吧。”
    为了节省时间,他们四人只能翻山寻辟蹊径。盛夏的深夜仍然伴有丝丝凉气,特别是在荆棘丛生的密林中穿梭,稍不注意,就会被长满尖刺的植物刮到腿上或划在手臂上,奇痒难受。这些都还是次要的,许大头套和他两个手下一路上一言不发,让薛萌心存紧张,总感觉四周围拢杀气,她干脆停下来,不走了。
    “停下来干什么,接着走哇。”其中一个手下催促道。
    “许大头套,你这是要把我带到哪里?如果下手的话,干脆就在这儿吧,我看这里挺好。”薛萌淡定看着四周,眼里已经噙满泪花,难道自己二十七年的人生就要在此终结吗?
    许大头套让两个手下退到离他十来米远的距离,西葫芦似的小脑袋不住摇晃着,很惋惜的口气道:“别怪我,是有人不想让你活着,到了阴曹地府那边,千万别记恨我,我也是奉命行事。”
    许大头套从衣服内兜掏出个小瓶,倒出一粒白色药片放在手心里,递给薛萌,“吃了它,没有痛苦,也不用我们动手费事。”
    这是要送她薛萌上路啊!其实对于死,她不害怕,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妈妈被凌若峰杀害,继父将她扫地出门,陆云宁离她远去,韦清焕骗了她的青春……这些打击和变故,她都能挺过来,即使金锁第一次在海里救她,那也是意外,并不是她要去寻死。现如今二十七岁的年纪,虽算不上花样年华,但也是风华正茂,人生美好才刚刚起步,这么快就完结一生,她心有不甘。
    许大头套锐利的眼睛紧盯薛萌,送上来的矿泉水就等于在催促她赶紧上路。大风大浪都有所经历,没想到竟在阴沟里翻了船。
    “许大哥,其实我是陆……”
    薛萌的话刚一出口,立刻被许大头套打断:“谁也别提,没人能救得了你,认命吧!”
    难道,难道……薛萌懵了,失望无助的、几乎机械性的把药片放进嘴巴里,喉咙上下一使劲,药片瞬间落入胃中,化成毒素浸入她身体的各个部位。伴随一阵疼痛和眼泪,薛萌感觉天旋地转,眼前忽然一黑,就见自己徐徐飞到空中,眼下看见跟她一模一样的身躯慢慢倒地,许大头套和他的两个手下,正围在那团身躯跟前,试探脉搏和呼吸,在纷纷摇头之际,转身离开……
    这是哪里?是地狱吗?四周黑漆漆一片,还有哗哗树叶的响动。早听说,人死之后,不是升天堂就是下地狱,天堂都是心地善良,不做坏事的人才能去的地方,而下地狱的人,都是恶贯满盈、罪孽深重的才有资格,而自己怎么会被下放到地狱里了呢?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耳畔响起了一阵轻轻的呼叫声:“薛萌……薛萌,你醒醒呀!薛萌……”
    薛萌慢慢睁开眼睛,看见了灯光,不太刺眼,敢情地狱里也有电灯。一张焦急的脸正对着她看,是凌若峰,刚才的声音就是他发出来的。“你可醒了,吓死我啦!”凌若峰长出一口气。
    “凌若峰,咋……咋你……你也死了?”
    “什么啊!”凌若峰置之一笑,“你没死,还活着。看见了吗。这是你的马6,我们现在你的车里呢。”
    是吗?薛萌仔细一看,可不是嘛!自己亲手绣的“一路平安”的平安符还挂在中央后视镜下方呢,高档的冰丝坐垫还是来之前反复挑选的,再用手一掐大腿,疼痛难忍,一切的一切,都证明她还活着。
    “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死了吗?”起死回生,令薛萌不可思议。
    “没什么奇怪的。我被带到外面后,看守我的人偷偷塞给我一片药和这辆车的车钥匙,让我开车一路跟着你们,如果发现你出现意外,立刻给你服用这片药,它是解药,专解你中的这种毒。并且,他还一再提醒我,一定要在两个小时以内服用,否则就回天无数了。”
    “那个看守没说别的?他长得什么样,为什么要救我?”薛萌连珠炮似的提问,让凌若峰应顾不暇,“当时天黑,没看清他的模样。再说,人家嘱咐完之后,立马没影了,想问都来不及。”
    “好了,先不管这些了,你下一步打算去那里?”拣条命回来的薛萌问凌若峰。
    “这里是不能呆了,家又回不去。我想去N市,那有个表妹可以投奔,先安顿下来再说吧。”
    “你表妹是干什么工作的,能帮助你吗?”被凌若峰救过一命,薛萌多少有点感激,心里也关心起凌若峰的未来。
    “没事儿,我表妹是省电视台记者,叫肖竹楠,听说就是因为她揭露小煤窑的新闻,才使得这里的煤窑全都停工了,我真挺佩服她的。”
    真是太巧了,肖竹楠竟会是凌若峰的表妹。提起这个名字,薛萌听生气,心想,就是这个小妮子不守信用,提前一天播出新闻,还得自己差一点就送了命,等回到N市,一定找她算账!
    “薛萌,你去哪里?不然跟我一起去N市吧。”
    “不!”薛萌接过凌若峰给她的车钥匙,把车发动着,斩钉截铁的回答:“我要去民县,到民县公安局去找一个人……”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8 14:02:0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二章 老狼挂了
    折腾了一个晚上,马6到达民县的时候,东方鱼肚发白,天已大亮。薛萌把凌若峰送到长途汽车站,依依道别之后,车子一拐,直奔民县公安局。
    “同志,你找谁?”看门的保安拦住薛萌的马6,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问道。
    “我找王局,就是原来王扣集派出所的王所长。”
    保安挠头想了半天,回答道:“我们这里根本没这个人,是不是你记错了。”
    怎么可能?明明听胖所长亲口说过,他就要提升到县局的副局长,难道发生变故?
    其实,薛萌这么急着找胖所长,主要是核对两件事:第一件是关于老狼的下落。小煤窑被关停,所有挖煤工全部遣散,但是像老狼这样的身份,肯定不会放掉,应该关在一个隐蔽的地方。许大头套能够接收老狼,说明他和王家三兄弟关系非浅,而作为王家的掌门人,胖所长肯定清楚老狼的踪迹,找他套话准没错。第二件是薛萌的私事。上次为了封住薛萌的嘴,胖所长给了她一张十万元的银行卡,到ATM机上一查,卡里连一百块钱都不到。一种被耍了的感觉让薛萌非常愤怒。要搁以前,她是惹不起胖所长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她是陆云宁的女人,未来的市长夫人,想必这一点胖所长也知道,所以,薛萌才要找胖所长兴师问罪。
    现在,这样的状况,薛萌一想该找谁来问一问,猛地,他想到了一个人,就是老虎!
    一阵悦耳的彩铃响了许久,竟没人接电话。薛萌试着再一次拨通老虎的手机。半天,终于有人接听:“你好,哪位?”是老虎低沉的声音。
    “虎局,我是薛萌。我在民县的石山乡打探到了老狼的消息,他……”
    没等薛萌把话说完,就被老虎略带沙哑的声音打断:“对不起,告诉你一条坏消息,老狼……老狼他牺牲了。”
    什么?薛萌惊得半天没缓过神来。怎么可能,昨天傍晚还和老狼见过面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呢?
    老虎还是语音沙哑略带一丝哽咽继续说着:“老狼的遗体刚刚在石山乡的小河里打捞上来,是被人勒死的,样子很惨。你那边处理完毕,请尽快回来,我还有事问你。”
    放下老虎的电话,薛萌已是泪流满面。老狼的遇害虽跟她无直接关系,也有间接联系。当初要不是她的失误,老狼也不会被抓。真后悔昨天晚上就应该硬拽老狼逃走,至少救他一命,自己也不会在鬼门关上走一遭。细一想也是,许大头套连她都敢下毒手,老狼自不在话下。薛萌原以为,让凌若峰救自己的人或许是老狼,因为只有他才有这个可能,现在看来是另有其人,这个人是谁呢?他为什么要救自己的命呢?薛萌脑子乱了,想不通了。
    “同志,你没事吧?”小保安见薛萌的状态不好,隔着车窗关心的问。
    薛萌抹了一把眼泪,重新发动车子,冲小保安打声招呼,一踩油门,扬长而去。
    “这几天忙得我是焦头烂额,都没时间给你打电话,别生气啊!”在龙湖山庄,一见面,陆云宁马上给薛萌赔不是。
    “你是大市长嘛,哪像我们平头百姓那么清闲,这我理解。”
    薛萌略带嘲讽的话,难以掩饰她心里的不高兴。
    “怎么了,宝贝,咱俩今天见面,还是我挤出的一点时间,”陆云宁看了一下表,说:“十分钟之后,我还要跟省里来的官员开会,没办法,穿上这身官衣,就意味你的身体和时间都不能任意支配,身不由己呀!”
    “一会接待省里的官员,是不是因为石山乡小煤窑的事儿?”
    “你怎么知道?”陆云宁被问住了,猛地一拍脑袋,想起来,“差点忘了,这期节目电视上播过,我这脑袋,忘性太大。”
    “知道我这几天去了哪里吗?我没回N市,而是去了民县,去了石山乡。”
    陆云宁一愣,问:“你去那里干什么?”
    “这几天我是怎么过来的,你知道吗?”薛萌委屈的呜呜哭出声音,断断续续讲了她在石山乡的遭遇,当然,和老狼有关的那段,她给抹去了。
    “薛萌,你好糊涂。”陆云宁气得一砸拳,道:“那两个省台记者要曝光的事,你应该拦住,再找我商量,那会是另一种结果。不像现在,问题暴露,调查组下来,搞得我多被动。”
    陆云宁一味关心自己的官运,而忽视了薛萌差点送命这一事实,令她暗自神伤,低头抹着眼泪,不再搭碴儿。
    可能意识到这一点,陆云宁坐到薛萌旁边,手按在她的肩头,柔声的说:“对不起,我不应该冲你发火。实话说吧,许大头套这个人可不简单,他之所以敢对你下手,就连你提到我的名字他都不顾及,是因为他有背景,而且背景很深。不然的话,石山乡的小煤窑立在那里那么多年,为啥一直没人去管,是不敢管,是惹不起。这次,省电视台曝光,而且又转到网上,影响面太大,省里不得不插手,以平息民怨。我估摸着,等风声一过,小煤窑还得照常生产,所以,这件事你别插手,由我来处理。毕竟,你现在身份特殊,做事情还得考虑我的感受。”
    陆云宁还想陪薛萌坐一会儿,秘书却催他赶紧走,省调查组的成员已经到了。
    薛萌回到家,才躺下不到一个小时,就接到老虎的电话。
    “老狼遗体告别仪式今天下午举行,有时间的话,过来参加吧!”
    “几点?在哪儿?”
    “下午三点,市殡仪馆告别大厅。”
    当薛萌准时驱车赶到殡仪馆时,老虎正在门口等她。一袭黑色套装,黑色墨镜,手捧一大束白百合花的她,在众多胸佩白花、臂缠黑纱、统一身着警服的警察中间鹤立鸡群,尤为显眼。
    告别厅正中悬挂着老狼的遗像,上方是“沉痛悼念郎孝显同志”的横幅。这么久了,薛萌才知道老狼的大名叫郎孝显。
    老狼很早离婚,膝下无儿女,年迈的父母在乡下务农,身体都不是很好,老狼牺牲的消息一直瞒着他们。来参加告别仪式的亲属就只有他的哥哥,倍显凄凉。
    老狼的遗体躺在鲜花翠柏之中,身上覆盖着党旗。他是被勒死的,又被水浸泡过,死相肯定狰狞恐怖,不得不佩服殡仪馆化妆师的手艺高超,能把他修饰得很安详,跟熟睡了一般。
    接下来,由老虎主持,市公安局长念悼词,之后,全体向老狼遗体三鞠躬,并绕遗体一圈以示告别。
    在等待火化的间隙,老虎把薛萌叫到他的车里,问:“老狼牺牲前曾跟你说过什么没有?”
    薛萌就把昨晚老狼跟她说那些话的大概意思复述了一遍。老虎点着头,说:“你离开S市之后,老狼给我发过短信,内容基本上和你说的差不多,我当时劝他回来,说孤军奋战,一个人太危险,他回复我八个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现在想来,怪我大意,不应该同意他这么做。”
    后悔的岂止是老虎,薛萌也一样。她把脸扭向窗外,以掩饰自己的愧疚和不安。突然,一个胖胖的身影,在她眼前一晃,迅速走开。
    “老虎,他怎么会在这里?”顺着薛萌所指,老虎看到那个人是胖所长,也就是王老大。
    “刚调来我们局的,有上面的人替他说话,不接收不行。这次老狼牺牲,还有人提议让他接替刑警队长一职,局常委会上让我给否了。不过,我看他仍然有这个希望,毕竟,他的后台比我硬。”
    “老狼就是被他抓走的,我是亲耳听到。不把他绳之以法就挺罕见,反而重用,真是没天理。”
    “我说过的,一定要有足够的证据,不然扳不倒他,反而惹得一身骚。”
    提到证据,老虎似乎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掏出一块布条,递给薛萌:“这是在老狼内衣里发现的,你看这上面有一组数字,知道是什么意思吗?”
    薛萌接过,数字经水一泡,虽然有点褪色,但还是可以分辨出来。12310928,一共是八个数字,难道是电话号码?
    “要是手机号码吧,才八位,正常应该是十一位,缺三位,对不上茬儿。如果是电话号码的话,本地的号码又没有1打头的。我想了许多方法,甚至还把它们用加减乘除算了一遍,也没弄出个头绪来,你帮我想想。”
    在薛萌看来,这就是一组数字,答案是啥,或许只有老狼自己能破解。可她又不想给老虎打击,毕竟这是老狼留下的唯一有线索、给老虎带来最大希望的东西。
    “对不起,我也看不出来。”薛萌歉意的把布条送还给老虎。
    参加完老狼的下葬仪式,薛萌驱车离开。还没到市区,一辆警车打着警笛从后面追赶上来,把她逼停道边,胖所长笑脸盈盈走下车,来到薛萌跟前说:“刚才看见你没说话,人多嘴杂,现在,就我们俩人儿,就不藏着掖着了。你来这里,你家陆大市长知道吗?”
    “知道怎样,不知道又怎样。”
    “别别,千万别生气,我没冒犯你的意思。”胖所长连连解释,他怕得罪薛萌,那也间接等于得罪了陆市长。
    “我问你,老狼是不是你下的毒手?”既然直来直去,薛萌也就没顾忌,心里咋想的,嘴上有啥说啥。
    没想到,胖所长的回答,却令她大吃一惊……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2: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三章 胖所长的盛情之邀
    “说来你可能不信,老狼不是被人杀死的,他是慌忙逃跑中误中狩猎者下的绳套,偏巧又鬼使神差般勒在他的脖子上,而这种绳套你越是挣扎它就勒得越紧,结果,一来二去他就挂了。”
    胖所长编瞎话的水平也太小儿科了吧,这是测试薛萌的智商还是挑战她的隐忍力?反正薛萌一声不吭手把方向盘,眼睛直视车窗外,不再搭理他。
    胖所长并不在意,反而拉开车门,坐在副驾驶的位子上,掏出支烟,自顾自点上,深深吸进一口,眼睛伴随硕大烟雾瞬间散尽,这才说道:“别把人都想得都那么坏,不还有人救过你的命吗?”
    薛萌一愣,瞪着大眼睛瞅了胖所长半天,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他救了我?不可思议。
    “好了,不说这些了。薛萌,有件事还得求你帮忙,我家老二在城郊弄了一处休闲山庄,比龙虎山庄更贴近大自然,约个时间,想请陆市长和你,还有苏苏,张总,你们一家四口赏脸光临,烦请你传一下话给陆市长呗!”
    “你为什么不自己去说?”
    “嘿嘿!”胖所长挠着头发一通傻乐,道:“这还用问,我人微言轻,哪像你枕边红人,说话有分量。”
    薛梦觉得这家伙真是跟自己混熟了,说话都不过脑袋,更想起那张让她发狂的银行卡,气愤的捶了他一拳,骂道:“少跟我嬉皮笑脸的,我问你,那张银行卡是怎么回事?”
    “什么银行卡?”胖所长一愣神的功夫,烟头竟然掉在他的裤裆上面,弄得他赶紧起身打落,一不小心,脑袋还撞在车厢顶棚上,酸疼劲儿让他连连揉着脑袋,龇牙咧嘴的样子让薛萌一通暗笑,心说:活该,报应!
    “别装蒜了,就是在你家,你给我的那张卡,还说里面有十万块钱,现在连卡费都不一定够付的!”薛萌把那张卡丢给胖所长气哼哼的说。
    胖所长拿着卡端详半天,幡然醒悟道:“一定是老三干的好事!卡是他还我的,我也没工夫看。这小子好赌,钱肯定是被他提光了,又还我张空卡,看我回去不收拾他。放心,这钱我一定补上,绝不赖账。”
    “但愿如此。”薛萌又换个话题问他:“你不是被提到民县公安局副局长了吗?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任职了呢?”
    “情况有变化!再说,人往高处走,市局总比县局强吧。本以为老狼一死,他那个刑警大队长职位我接替正合适,可老虎偏不同意,哎,你回去吹吹枕边风,让陆市长帮个忙说一说呗,我不会亏待你的。”
    又在这儿许诺空头支票。薛萌想好了,对付这样没脸没皮的人,一定得多加个心眼儿,不见兔子不撒鹰。
    “你现在的职位是什么?”
    “在缉毒大队挂了个副大队长的头衔。这摊儿活不好干,又苦又累的不说,提升起来也慢。并且,上面还有大队长,三个副队长里面,我排在最后,权力太小,说话不算。薛萌,这件事我就拜托你了,帮忙说说话。”胖所长竟然抱拳求助,看得出,他是真着急。
    薛萌偷偷一乐,有了主意,说:“市郊有个叫莫小奇的年轻人,二十一、二岁,吸毒成瘾。你可以跟踪他,就会牵出一个贩毒团伙来,这样的立功机会一旦抓住,对于你的升迁还不大有帮助!”
    得到便宜的胖所长,鼻涕泡都快美出来了,屁颠屁颠的下了车,笑着冲薛萌摆手打招呼道别,驾驶警车一溜烟儿没了影。
    张培和陆苏苏已经同居?得到这个消息的薛萌很是惊讶。几天不见,他们俩发展的倒挺迅速,说不上就要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虽然,她心有所属,但两次跟张培的生死经历,已经让她重新审视这个曾经的追求者了,如果这个时候,张培向她求爱的话,保不齐她就会答应,一女侍二夫,她倒不嫌麻烦。所以,也就不难理解,薛萌此时心里酸酸的,还有股醋味。
    一个平静的下午,在街边的咖啡厅,出院后的薛萌和张培第一次坐下来,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世界里,安静的聊天。
    “说吧,找我来干嘛?”薛萌仍然喝着她喜欢的橘子水,眼睛不抬一下的问着张培。
    “听说你这回N市了。”张培不知道薛萌这几天的经历,因为没人跟他说起。
    “嗯。”薛萌仍然没正眼瞧张培,眼望他处。
    “我和苏苏的事你也知道了吧?其实,我……”余光下的张培,气色比住院时强多了,不知是大病痊愈的原因,还是陆苏苏滋润的好。
    “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薛萌明显吃醋的口气,让张培倍感意外。
    “薛萌,我真的一直放不下你,就是跟苏苏在一起亲热的时候,满脑子想的都是你,我真的难以自拔了。”
    张培本以为讨好的话,却让薛萌听得不是滋味,你们俩都干那事儿了,还想到我,拿我当什么?小三吗?她真想把杯里剩下的橘子水泼到张培脸上,想半天,还是忍住了。
    “其实,其实我挺后悔的,当初就应该听你的话,不跟陆苏苏交往就好了。”张培说完这话,眼睛紧张的看了看四周,右手捂在嘴巴前。做个喇叭状压低声音接着说:“我发现一个秘密,陆苏苏可能跟黑社会有关联。”
    可怜的张培直到这时候才知道陆苏苏的真实本性,薛萌可早就领教过了,所以,听完这话,她显得很平淡,没有想象中的山呼海叫,让张培颇感意外。
    “有几次我发现她背着我接电话,神神秘秘的。就在前两天晚上,她又一次躲在卫生间接听电话,出于好奇我去偷听,她大概的意思是说:不能让她死,那样我爸爸会很伤心的,你一定要想办法救活她!当时我就想,能让陆总挂念的人,除了苏苏,就是你了,只是你在N市好好地,咋就提到了死,莫名其妙。”
    薛萌明白了,敢情自己这条命是陆苏苏给捡回来的。是胖所长听了她的指示,才找人给凌若峰的解药,怪不得,胖所长提过这事,原来还不信,现在她信了。
    张培想在薛萌这里找到答案的想法,肯定落空。对于陆苏苏,薛萌了解,心狠毒辣,不达目的不罢休,二十多岁的年纪,四十岁的心智,不愧是陆云宁的女儿,继承了他爸爸心有玄机的遗传基因,但是缺乏深藏不漏的火候掌握,而这种掌握是需要经验的积累,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的。
    之所以不能跟张培说出陆苏苏的本质,薛萌顾忌两方面原因,第一是他们两人已经是恋人关系,升级到夫妻是早晚的事。一旦发展到那一层,将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共同担当,是无话不谈的境地。当初善意的提醒,有可能变为刻意的污蔑而招致仇恨,所以,祸从口出,管住嘴巴要紧。第二,陆苏苏毕竟是陆云宁的亲生女儿,在他心里,自己是件衣服,穿脱随便。而陆苏苏则是割舍不断的血缘,孰轻孰重,薛萌心里清楚。
    因而,看到张培既痛苦而又矛盾的表情,薛萌能做的除了安慰还是安慰。
    “对了,明天去云雾山庄的事,你跟苏苏说了没?”薛萌岔开话题,想起了胖所长邀请他们一家去王老二经营的云雾山庄游玩一事。
    “她挺高兴,还说这是我们四人头一次一起出去玩,有纪念意义,肯定捧场。陆总去吗?”
    “差不多。”薛萌喝了口橘子水眼看张培,心里想,照此情势发展下去,我真有可能成为你的丈母娘了。
    云雾山庄离市区有两个小时的车程,早上五点多钟,他们一行四人就出发了。之所以走这么早,是因为早晨空气好,清新、心情舒畅,对游玩有帮助。
    张培的奔驰车在前,陆苏苏开着路虎居中,薛萌的马6断后。一路上,坐在薛萌身后的陆云宁哈欠连天,一副萎靡不振的样子。昨晚,薛萌留宿在陆云宁在龙虎山庄的办公地,本来说好的早点睡觉,别耽误了第二天的起早动身。可陆云宁背着薛萌,偷偷吃了一片从国外带回、没掺假的催情药片,这下倒好,跟薛萌在床上连战三百回合,还是意犹未尽,直到第四次向阵地发起攻击,弄得薛萌实在受不了连忙举手告饶,他才罢休。今天看来,年岁不饶人,陆云宁毕竟五十多岁了,纵欲过度,给他带来的后遗症已经显露无遗。
    王家三兄弟早早就在云雾山庄门口迎接。昨天胖所长一接到薛萌的电话,高兴不得了,马上安排王老二、王老三立刻清场,并策划好接待事宜,这对于他来讲,正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最近陆云宁官事缠身,省调查组一直常驻民县,小煤窑的调查进展缓慢,恐怕调查组一时半会儿走不了。作为一市之长,既要处理日常工作,还要兼顾调查组的情况,让他身心疲惫。好不容易抽出休息时间,本打算好好调整一下,却被薛萌好说歹说劝来这里,不过也好,既来之则安之,顺其自然吧!陆云宁下车之后,一直这么想着。
    “苏苏,你来!”陆苏苏刚把车泊好,就见王老三在一旁招呼她。
    “三哥,啥事?”
    王老三贼眉鼠眼见四下没人,就偷偷把一盒药塞给陆苏苏,讨好的说:“这药是美国进口的,特好使,特管用。”
    陆苏苏明白了,感激的看一眼王老三,心说,张培!你个混蛋,我今晚一定饶不了你……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2:56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四章 错上床
    陆苏苏咬牙切齿的痛恨张培是有缘由的。已经连续几天,张培没有和她亲热过,而且每天早上醒来,身边经常是空的,总会在客厅沙发或者地板上找到他的身影。她也明显感觉到,张培在有意疏远她,甚至从他恐惧的眼神里看得出,他竟然怕她怕得要命。这不正常,不是她想要的生活,也不是她梦寐以求的爱情,冥冥中,她预感和张培这段来之不易的感情出现危机,她必须设法挽回,而王老三给她的这盒催情药便是手段之一。
    相处这段时间,陆苏苏清楚张培是个有责任担当的好男人,要维系他们的感情,或者更进一步瓜熟蒂落,必须让他们的爱情诞生结晶。但是,张培刻意的躲避,根本无法实现,于是,她便想利用这次出来游玩的机会,骗张培服下催情药,达到她怀孕的目的,这叫“以孕逼婚”。
    云雾山庄在云雾峰下,顾名思义,云雾峰雾气缠绕,山峰挺拔,怪石嶙峋,是探险游玩的好去处。上午,他们四人在胖所长和王老三的陪同下,坐缆车到山顶游玩观景,中午顺便在山顶餐厅吃了一顿特色浓郁的农家菜。下午,薛萌陪同陆云宁在山庄里的垂钓中心钓鱼,而陆苏苏则拽着张培一起去游泳。
    对于钓鱼,薛萌一窍不通,甚至鱼鳔上下浮动表示鱼在咬钩,她都看不出来。弄得王老三急得满头大汗教她半天,也教不会,陆云宁呵呵一笑,道:“老三,你干脆放弃吧,她心不在这上面,你就是使出吃奶的劲儿,累吐血了,恐怕也是白费。”
    “薛女士,麻将会玩吧?”心眼儿颇多的王老二问。
    麻将对于薛萌来讲,兴趣也不大,但总比在这儿干坐着晒太阳强吧,她点点头,表示可以试试。
    “陆市长,跟您请假,我们可把嫂夫人借走了,让我大哥陪您吧!”
    胖所长乐不得有这机会可以单独跟陆云宁接触,还能说一些私密的话儿。
    “薛萌,别手下留情,多赢点儿钱,他们哥们可是各个趁钱,都是大款,输得起。”不知道陆云宁这话是开玩笑,还是另有所指,反正,胖所长冲王老二和王老三一使眼色,哥俩心领神会的引领薛萌去了休闲娱乐室。
    娱乐室很大,大厅里有台球、大型仿真电子游戏机等设备,里面是一溜儿装修豪华的包间,每个包间都有一张自动麻将机。由于事先清场,娱乐室里除了服务员,一个顾客没有,显得肃静和冷清。
    他们选了一间光线好、空气流通通畅、面积稍大一点的包间,坐下后,一查王家哥俩和薛萌,正好三缺一,就把丁大强叫来,一同参与。
    “咱们怎么玩?”王老二征求薛萌的意见。
    “我不常玩,你们看着办吧。”薛萌说着话,从包里掏出一盒软中华,优雅地叼上,丁大强手疾眼快,赶忙陪着笑脸给点上。
    “就这样吧,按照我们这儿的规矩,玩点重炮,就是胡二给三,胡三给四,以此类推,胡幺就是十一。也别玩太大,一百二百的如何?”
    这种打法是本地惯用打法,常听、常见,常说,两门以上就可以胡,没有东南西北风和发财、白板,只留红中。红中算幺,不算门,不许断幺九,还带宝牌,摸宝牌胡牌翻一番,玩起来简单易懂胡牌快,薛萌对此不陌生,好上手。
    第一把,薛萌东风起牌,打好色子抓完牌,起手一看,不缺幺断九不少门,还有四张红中,啪的一暗杠,每人就得给一千块钱,借着从后面杠来一张三万,查看半天,只有三条是闲牌,打出去,一喊:“我有听,叩听!”
    王家哥俩和丁大强面面相觑,傻眼了,这不等于是天听吗?胡啥谁知道,只能是冒蒙打牌,爱咋地咋地吧!
    奇怪的是,仨人接连打了十几张牌,薛萌根本没有胡的意思,已然手夹香烟,悠闲的喷云吐雾,直到抓住一张幺鸡,又从后面找出宝牌一对,也是幺鸡,这才把手里的牌推倒,满意地喊道:“我胡啦,胡一四七条,摸得幺鸡,宝牌也是幺鸡,宝中宝!算算多少钱?”
    “庄上摸幺鸡两千四、宝中宝翻四番,九千六,一个暗杠是一千,每人正好是一万六,仨人一共是四万八,乖乖,这一把牌就赢小五万呢!”丁大强惊讶的同时,也心疼的从包里拿出两叠百元大钞,数够钱数,扔给薛萌,王家两兄弟异常平静,也如数付钱。
    第二把,薛萌继续坐庄,牌依然顺溜,只打几张就上听单调红中,结果抓了半天,快到分张黄庄的时候,意外摸到红中胡牌。接连胡两把牌,预示薛萌今天的点子兴,果然三圈下来,她已经赢了不少,身旁钱匣里的钞票堆得老高。把其他三个大男人输得低头耷拉脑袋,各个没精神头了。
    “哈哈,你们玩得挺开心的么。”说话间,陆云宁在胖所长的陪同下,迈着方步进来,手拄在薛萌椅子的扶手上,低身兴致勃勃看着她手里的牌。
    “嘀铃铃”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陆云宁顺手接听,逐渐地眉毛紧皱,临了,气得大骂一声:“狗屁!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冲击省调查组的驻地,简直无法无天。你马上让民县公安局长,把带头闹事的那个家伙给我抓起来,并派警察二十四小时保护调查组驻地,如果哪个调查组成员出了意外,我为你是问。另外,先安抚住调查组人员,告诉张组长,我尽快赶到。”
    “怎么回事?别气坏身子,喝口水消消气。”薛萌倒了杯水,轻轻端到陆云宁面前。
    “气死我了!”陆云宁用手一挡,没接水杯,可能看到屋子里没有外人,就接着说:“刚才是民县县长打来电话,说有几个煤老板纠集一群挖煤工到调查组在民县的驻地闹事,砸了玻璃,还与调查组成员发生肢体冲突,太不像话了!。”
    石山乡的那几个煤老板,薛萌还是知道几个,就好奇的问:“带头闹事的竟有谁?”
    “好像叫什么裤裆的、有味儿的还有什么埋汰的,听听这名儿就够恶心,这回,我一定饶不了这几个败类,要严惩他们!”随即,摸着薛萌的肩膀,跟王家三兄弟说:“我这就去民县,薛萌和苏苏就交给你们了,大家好好玩,玩个痛快!”
    薛萌等人目送胖所长开着警车载着陆云宁离去,纷纷返回山庄,见夕阳西沉,天色正逐渐暗淡下来,就让薛萌和陆苏苏跟张培回各自房间休息洗漱一番,一会儿饭好了,招呼他们。
    “他娘的!这麻将打得真累。”王老三见薛萌他们三人走远,冲着背影骂咧咧叨咕一句。
    “是啊!三哥,你说那个薛娘们咋***笨得跟猪一样,我牌胡手里都仨来回了,她还没胡牌。再说,咱们不都是遥控好了的,让她把把牌都不错,保证先胡牌,这占尽人和跟地利,再不赢钱那就是傻子。”丁大强一番感慨总结着下午的牌局。
    “二哥,咱们刚才一场可一共输了十三、四万,我王老三混迹赌桌这么多年,从来没败得这么惨。你说,咱们这么帮大哥值得吗?”输钱是小事,面子可是大事,王老三对故意放水给薛萌仍然心有不甘。
    一旁默不作声的王老二听完他俩叽叽喳喳唠叨完,这才说:“大哥让这么做自然有他的道理。要是你俩觉着窝火,不如这样,一会儿吃饭的时候……”
    三个大男人头挨头嘀咕半天,末了,王老三直竖手指头,称赞:“二哥,难得你能想出这招,可真高明,佩服!”
    丁大强接茬夸道:“那是,二哥是谁?外号小诸葛,连大哥都经常听他指点,听二哥的,准没错!”
    哈哈~~,三个男人一阵得意的奸笑……
    晚饭是以鱼为主,再配以各种山野菜的特色烹调,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薛萌、陆苏苏和张培三人胃口大开。张培本来是不喝酒的,但架不住王家哥俩的好言相劝以及专门陪酒的丁大强冷嘲热讽的激将法,不得已破例喝了两小杯白酒,外加一杯红酒、两杯啤酒,很快,白净的脸上成了猪肝色,说话也舌头发硬,吐字不清,让王老二找俩手下,把他搀回了房间。
    张培一走,陆苏苏就跟丢了魂似的,坐立不安,王老三看出端倪,冲她叽咕一下眼睛,道:“苏苏,张总酒喝了不少,你去看看,照顾一下吧。薛女士,你不用担心,有我们呢!”
    陆苏苏就跟得了特赦令一样,乐呵呵的跑啦,留下薛萌跟三个老相识一通畅饮。
    薛萌是有酒量的,尽管丁大强不怀好意的有意灌她,她仍然是阵脚不乱,几番拼酒下来,丝毫没有喝醉的意思,弄得三个大男人一时拿她没办法,直到王老二叫停,这顿饭方才结束。
    回到房间的薛萌,冲了一个热水澡,出来时见桌上放着一大杯解酒的冰镇酸梅汤,倒了一杯,躺在床上,边看电视边喝,凉苏苏的感觉,通体舒服。可是很快,她就感觉浑身燥热,身体里像有个火球转动的热气直往外冒,也许是酒劲上来,脑袋胀得难受,上下眼皮直打架,不一会儿,便睡着了。
    迷迷糊糊之中,就感觉有个男人赤条条、晃晃悠悠的进屋,直接扑在她的床上,三下五除二褪掉她的睡衣,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火一样的擎天一柱直奔她的秘密圣地而来,一阵剧烈的疼痛,继而像过电一般,让她立刻有了升华的感觉。说快不快,说慢不慢的推进速度,令她身体不住的迎合,二十几分钟之后,随着身体一阵抽搐,伴随体内的几股热泉喷射,令她达到最高境界,享受到人生美妙之中……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3:5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五章 尴尬的结果
    这一宿,薛萌简直就是VIP待遇,被折腾了三回,次次都令她心满意足,这是在陆云宁那里从没享受过的。被喂饱了的她,这一觉睡得很香甜,很舒服,伸着懒腰醒来时,天已大亮。轻快的感觉令她突然意识到,自己此时裸着身子,一丝不挂。身下已是黄河泛滥,被灌得满满的,一些灰白的液体已经流出来,淌在被单之上。这么说来,昨晚痛澈心脾的欢快感觉不是在梦境里,而是真实的发生?天哪!她的第一反应是,难道……难道自己被侮辱了?薛萌睁大眼睛,捂住被子,呆呆坐在床上足有五分钟。
    一切既已发生,无法挽回。可窝囊的是,侵犯她的男人,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当时只顾享受快感,那个臭男人的模样就像是戴了面罩一般,在她的记忆里一直是封存的。
    薛萌穿好睡衣,急急跑进浴室,迅速打开淋浴喷头,把身上黏糊糊的脏东西洗干净,即使用了多半瓶她钟爱的阿迪达斯浴液,也总感觉那恶心人的脏东西还在身体里,洗了好几遍,直到洗累了,才颓废的坐到浴室的地板砖上,伴随淋浴热水的眼泪在她晶莹诱人的脸蛋上一起滑落,汇入成河,流进下水道。
    薛萌这个哑巴亏可是吃大发了,身子被人糟践,竟然不知是谁干的!不过,细想起来也容易,怀疑对象只有这么四个人:王家哥俩,丁大强和张培。王家哥俩一直对她的美貌不感冒,张培整晚是和陆苏苏在一起,也不大可能,最后的疑点就是丁大强了。他早对自己垂涎三尺,而且他是有前科的,对!肯定是他,我这就去找他算账!
    啪,啪!两个很响的耳光打得丁大强眼冒金星,他被薛萌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呆啦,捂着脸,好半天没才缓过神来。
    “你平白无故干嘛打人,疯啦!”
    “流氓,败类!你还有脸问我?自己干的缺德事不知道啊!”薛萌手指丁大强,低头从包里掏出手机,愤恨地说:“我这就给陆市长打电话,告诉他你欺负我,看他怎么收拾你!”
    丁大强赶紧按住薛萌打电话的手,求饶道:“千万别打,陆市长真要是知道这事儿,对谁都没好处。”
    “心虚了,那你当时就别干呀!有淫心还没胆量承担,你还是不是男人,啊?”薛萌用鄙视的目光盯着眼前的臭男人,恨不得把他那个惹事的小钢炮给“咔嚓”了,方解心头只恨。
    “薛萌,你那事儿真不是我干的,就算借我一千个胆,我也不敢。我疯了,跟堂堂的市长大人做一个眼儿的连襟,我不要命了。”丁大强仍然苦苦解释,死活不承认是他干的,气的薛萌还要给陆云宁打电话哭诉她挨欺负。
    丁大强再一次拦住薛萌,提议说:“这样吧,你要不信呢,咱们去找二哥评理,他这里应该有监控设备,咱们把昨晚的录像调出来一放,什么不都清楚了。”
    好!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到时候把证据一放,看你还敢抵赖!
    本来,早饭已经准备好老半天了。可陆苏苏跟张培房间的房门一直紧闭,服务员去叫了几次,都被陆苏苏扔东西的动静给吓回来,再也不敢靠前惊动,急得王老二团团转。刚才,他接到陆云宁打来的电话,说一会儿要带着省调查组的同志们来山庄住两天,一来是压压惊,算赔个不是;二来也尽尽地主之谊,让大家伙儿放松放松,好好玩乐一番。并且还暗示,要让薛萌他们仨在调查组赶来之前尽快离开,怕让人家看到,影响不好。
    见薛萌怒气冲冲和耷拉脑袋的丁大强一前一后进来,王老二就像看到救星一般,急忙求她去招呼陆苏苏和张培他们俩起床吃早饭。薛萌根本没理那碴儿,怒气冲冲责问王老二:“丁大强可是你手下,昨晚这小子色胆包天,竟敢在我喝的酸梅汤里下药,还潜入我的房间迷奸我。今天要不给我个交代,我立马给陆市长打电话,看他怎么收拾你们!”
    “别冲动,有事好商量。”王老二拦住薛萌,拉她进了自己的办公室,劝慰道:“在我这里发生这种事,我有责任,但是,真要说这事是大强做的,也未免太过牵强,你得有证据。”
    “证据我留啦。我只是想给丁大强一机会,让他亲口承认,咱们私了。反正这事真要捅出大天来,对谁都没好处。”薛萌这话有理,胆给堂堂市长大人戴绿帽子的人,除了比他官大,比他有势力,其他人谁敢?除非脑残。再者,薛萌也有顾虑,自己被玷污,陆云宁帮她出气是肯定的,但一想到她这个破烂不堪的身子,嫌弃她怎么办?那可是赔了夫人又折兵,不划算。莫不如趁此机会,弄到一笔钱补偿,那才叫实惠。而且她本身也不是什么玉女,就当是昨晚上接客,那一篇儿已经翻页。
    “对!二哥,你快还我清白吧,真不是我干的,解释多少遍了,她就是不信。咱不是有监控吗?你把昨晚的监控调出来,看一看,进入薛萌房间的到底是不是我,要不然我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瞅着丁大强死活不承认的态度,不像是撒谎,难道真错怪他,冤枉他了?薛萌心里倒没底了。
    王老二拗不过,只好把存在他电脑里,昨天晚上宾馆客房走廊上由监控拍下的视频调出,一段一段仔细查看。
    画面上显示,八点四十六分,张培在两保安搀扶下走进房间。紧接着九点零八分,陆苏苏独自一人也进了那屋。十点二十三分,薛萌才走回到她自己的房间。一切都挺正常。
    突然,在凌晨一点三十一分,一个人影从房间里出来,晃晃悠悠的向外走,似乎是要出门。五分钟之后,那个人影儿又折返回来,依然是走路不稳,还扶着墙,想都没想就进入到薛萌的房间。在场的王老二、丁大强,包括薛萌本人,都清楚的看到,这个人影不是别人,竟是张培。
    此事真相大白,水落石出,这个坏蛋就是张培。薛萌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现在该怎么办?她深思不语。
    “我明白了。”王老二一拍老板椅的扶手,说:“薛萌住的是6号房,张总跟苏苏住的是9号房。明摆着是因为张总喝多了,想上外面透气,回来时一下走错房间,把6号当成9号了。但是,他在迷糊,也不能把薛萌当成是苏苏呀,模样上有很大的差距呢。”
    “不行,我脑子现在有点乱,我得回房间躺一会儿。”薛萌踉跄着走出王老二的办公室,回房想辙去了。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丁大强好奇的凑到电脑跟前和王老二继续观看监控画面,之见在凌晨三点零九分,张培突然惊慌失措的从薛萌的6号房里出来,快速返回自己的9号房。仅仅过了三分钟,另一个人的背影出现在画面下,贼眉鼠眼一顿踅摸,没发现有人看见,就蹑手蹑脚偷偷的打开了6号房的房门,闪身进去……
    “二哥,你这招可真高明,在6号房和9号房的酸梅汤里都下了春药,然后半夜里再把张培叫醒,谎称门外有人找,之后,再让他错进薛萌的房间,让他俩来上一段床上版的鸳鸯戏水,留下苟合的证据,日后作为把柄掌握,不信,他们不听咱们的摆布。我看,这段录像您一定好好保管,未来丈母娘跟未来女婿乱轮,这段就叫做‘陆市长家的后宫生活’。二哥,我有才吧,嘻嘻……”丁大强一阵的奸笑。
    “少***在这里嬉皮笑脸得便宜卖乖!”王老二骂了一句,顺手从桌上的烟盒里抽出一支烟,丁大强瘪三似的伺候点上。
    “你趁张培走了,自己私自溜进薛萌的房间,这一段要是让她知道,还不撕碎了你。记住,这件事烂在肚子里死活不能说,否则,你我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二哥,你放心吧,我又不是缺心眼儿。跟您商量一下,我后来进薛萌房间的那段监控录像,能不能给删了啊!”丁大强也害怕留下证据,对自己不利。
    “放心,我不会让别人抓住你的把柄。快去看看,苏苏他俩起没起床,一会儿就得马上走了。估摸再过半个小时,陆市长领人就要过来,看见他仨还没走,还不得跟我急!”
    三辆车子行驶在返回S市的途中已是二十分钟之后的事了。薛萌脑袋里乱的,到现在还嗡嗡作响。刚才临走时,从张培看她闪烁游离的眼神上,就已经证明,昨天晚上发生的一切,他是清楚的,不敢面对自己,那是因为他心里有愧。其实,他也没必要这么做,事情既然已经发生,就要想怎么解决,这么躲着不是办法,不行,得找个机会跟他好好谈谈。
    想到这儿,薛萌一脚油门踩到底,马6蹭的加了速,一举超过前面的路虎和奔驰,像离铉之箭冲出老远。她想好了,前方有个小镇,那里有一座新近落成的影视城,一会借着他们仨参观游玩的机会,单独找张培好好聊一聊,把事情解决好,别让冰雪聪明的陆苏苏发现他俩有啥不对头,那样可就麻烦了。
    “滴滴滴”手机响了,这是谁呀?这么没眼力见儿,薛萌连号码都懒得看,启动蓝牙一接听,就听里面传来一阵焦急的声音还略带哭腔:“小雪,我是你兰姐,快过来帮帮我,学校出事了…….”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4:21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六章 中毒事件
    “兰姐,你别哭,慢慢说,倒是怎么啦?”薛萌着急地问。
    “学校小学部一年级(3)班的四十三个孩子,今天早上吃完早餐后,出现不同程度的呕吐、发烧、肚子疼症状,现在已经全部送到市第一医院儿科就治,中毒原因不明。小雪,这个班是精英班,学生的父母大都是有钱有势、在市里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好惹。这不,除了一部分家长留在医院陪孩子治疗之外,其他的全都聚集在学校外面讨要说法,要求严惩校方责任人和肇事者。市里的相关部门已经介入调查,学校被封停,你军哥也被公安局控制住。我现在躲起来不敢露面,警察正在找我,你说,你说我该咋办啊?”
    形势严重啊!薛萌清楚兰姐这回是捅了大篓子啦。要想平息事态,消去民怨,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必须马上做四件事:第一,全力救治中毒的孩子,千万不能有一例死亡情况发生;第二,配合调查,找出中毒原因和肇事者;第三,做好相关部门的疏通工作;第四,请新闻媒体的记者手下留情。负面新闻传播快,途径广,一旦面积圈儿扩大,影响力空前,不好收场。
    别看薛萌文化底子薄,数次身份的更迭经历,练就她遇事临危不乱、思路清晰,像兰姐这样躲起来逃避,肯定不行,必须要勇于面对现实,承担责任。于是,放下电话的她,取消了影视城游玩的计划,并电告陆苏苏和张培,她临时有事,要先行一步赶回市区处理。
    兰姐可真行,为了躲避,竟然跑到市郊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里呆着。好在这里的住客整天忙于生计,没人有时间看电视上网,对于刚刚发生的中毒事件都不知晓,也就没人注意到已经成为新闻人物的兰姐。
    随着薛萌有节奏的敲门声,兰姐胆胆怯怯把门打开。几天不见,人已经憔悴不少,跟有仨孩子的农村妇女形象差不多。看来,这件事给她不小打击。
    “小雪。”似是看到救星,兰姐一把拥住薛萌,脸埋在她的肩头恸哭抽泣。
    “兰姐,倒是咋回事,详细说说?”
    薛萌扶兰姐坐下,给她倒了一杯水,好让她心情平静。之后,坐在她对面,等她说出详情。
    “这事儿全怪馨怡,我当初就不应该听她的话。”兰姐忿忿地说:“我们学校每天早餐,都要供应给学生一杯鲜牛奶,为的是补充孩子长身体时所需热量的消耗。以前牛奶都由市中心奶站供应,昨天晚上,馨怡找到我,说帮我联系了一个新的牛奶供应商,奶质好,价格还便宜,能为学校省下不少钱。我问详细来源,她搪塞我说,她是学校的股东之一,能害了学校?她还用人格担保,这奶一定不会出现问题。我一想她说的也有道理,就同意了。你也知道,一年(3)班是精英班级,一直是我们重点照顾的对象,每次吃饭,他们都排在第一位,所以,刚喝完牛奶,小孩子们就出现了中毒症状,我一面送他们去医院,一面立即叫停食用这种牛奶,不然的话,还会出现更大面积的中毒情况。”
    “馨怡呢?你没找她?”薛萌焦急的问。
    “一出事,早就吓跑啦!打她手机关机,家里锁门没人,说不定,这会儿跟我一样,正躲在某个角落里避风头呢!”
    “兰姐,我刚才来时也想了,你这么躲着不是办法,总不能让军哥一人承担全部责任吧!再说,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早晚有藏不住的时候,也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依我看,你应该按照下面这四条去做……”薛萌就把她在路上想的那四条,一一摆开,分析利弊,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直到说动兰姐,同意按照她说的办法去做为止。
    S市政府办公大楼,跟全国其他城市一样,气势磅礴、富丽堂皇、环境优美、视野开阔,就连其附属楼也同样具有气势。不怪老百姓常说:政府办公在豪宅,学生上学在危房,事实的确如此,这就是伟大党领导下的特色主义。
    薛萌是头一次来,有些懵。门口的保安告诉她,去哪个部门,先要登记,薛萌想了想,就在登记簿上写下,姓名:薛萌,办事机构:市教育局,备注:孙名扬局长谈事。
    进了楼里的薛萌,看见门口有服务台。看守服务台的是个四十来岁的胖大姐。可能她模样自卑天生嫉妒,凡是年轻漂亮的女孩问她打听事由,那张脸都跟苦大仇深的旧社会,爱答不理。而一见高大俊朗的帅哥,像猪八戒他三姨的胖脸,立马会扭成一朵花儿,犯贱的找借口不放人家走。可想而知,薛萌从她那里根本问不出教育局在这栋楼的具体位置。
    正在找大楼办事机构示意图的薛萌,忽见一楼的电梯门瞬间开启。一伙人正簇拥着一个快四张儿的中年女人从电梯里走出。见那女人齐耳短发,鸭蛋型脸,宛转蛾眉,琼鼻小口,一身黑色套裙裹住凸凹有致的纤细身材,显得干练,有气质,想必年轻时,定是个大美女。
    “薛萌,你怎么在这儿?”说话的竟是跟在那女人身后的教育局局长孙名扬,薛萌曾经的恩师。
    “孙局,我找您有要事相谈。”薛萌回答孙名扬的话,却意外发现,那个女人听到她的名字,踌躇间停下脚步,看了她一眼,眉头微微一皱,随后又大步流星往外走。
    “唐市长,我这里还有事处理,你们先行一步,我一会儿就赶过去。”孙名扬冲着已经走远的那个女人背影毕恭毕敬的说。
    “那女人是谁?”薛萌坐在孙名扬那间宽大、装修豪华的办公室沙发上问。
    “连她你都不知道?难怪,你不是本地人。她叫唐玉蝶,说来不简单,年纪轻轻,不到四十岁,就当上我市主管文教卫的副市长,我的顶头上司。她还有个哥哥,叫唐岭,是咱们省的省委副书记,三把手。”
    听得出来,孙名扬不简单的含义。敢情唐玉蝶是因为有当省委副书记哥哥的缘故,才爬上副市长的职位,又是一个剪不断的裙带关系。
    “薛萌,你找我来是因为兰姐的贵族学校集体中毒事件吧。”孙名扬一下猜出薛萌此番来的目的。
    “孙局,您看这事还有没有从轻处理的机会?”
    “说实话,很难。”孙名扬翘起二郎腿,身子向后一靠,眼望天花板,喃喃说道:“唐市长为这事刚开完会,传达市里的处理意见,吊销贵族学校的从业执照,相关责任人要给予严肃处理。触犯法律的,交由公安机关执行。我看这次兰姐是逃不过去,恐怕要被追究法律责任。”
    “您能帮帮忙,给说和一下,通融通融吗?”薛萌仍没放弃,希望抓住孙名扬的这颗救命稻草,救兰姐一把。
    “我人微言轻,说话没有分量。再者,这件事影响恶劣,连省电视台的记者都给惊动来了,市里不狠狠的处理一下,说不过去,老百姓也不会答应。薛萌,我劝你就别管这事了,弄不好再引火上身,把你牵连进来,不值得!”
    孙名扬的好言相劝,并没有撼动薛萌的决心,她忽然话锋一转,问道:“孙局,你看见馨怡了吗?她的手机一直关机,我联系不到她。”
    “我也是有日子没见着她了。你师母看我看得太严,我怀疑,她可能听到什么风声,最近老查我的岗。唉!你找馨怡干什么?她不会跟这事有牵连吧?”
    薛萌没敢说实话,在她还没弄清楚孙名扬是否袒护馨怡之前,她不能随便相信任何人。
    在起身离开时,薛萌听到背后的孙名扬给她出了个主意:“如果要救兰姐,去求求陆市长,或许只有他出面,才能平息此事。”
    这是什么意思?难道孙名扬知道她和陆云宁的关系?心急如焚的薛萌也没时间关心这事了。出了市政府大门,她忙打兰姐手机,想问问医院和学校的最新进展,可兰姐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的状态,根本联系不到。
    六神无主的薛萌,开车在S市的大街小巷漫无目的穿梭。“噼里啪啦”一阵鞭炮声,吸引她停车下来。原来,是路边的一家成人保健用品商店开业。也不知出啥目的,她竟然鬼使神差走了进来。
    这家店面不大,装修简单,栏柜里摆放着各种成人性用品以及药水或药片。
    “这位女士,请问您需要什么?”一个二十来岁、扎着马尾辫,穿着土气的年轻女孩问她。
    薛萌一摆手,转身正要离开,忽听背后有人喊她:“萌,你咋来啦?”
    “雯姐,怎么是你!”薛萌看见郝雯从柜台里出来,兴奋地叫道。
    “雯姐,这家店是你开的?”
    已经不做站街妹的郝雯拉着薛萌的手进了里间屋,坐下后说道:“小奇前两天被警察抓走了,说是强制戒毒。我一想得找件正经营生做,于是,就选择干这行。”
    “这能挣钱吗?”薛萌有点怀疑。
    “你不知道,我这附近尽是建筑工地,那些民工除了光棍,就是老婆不在身边的大老爷们。有需求时,找小姐又太贵,只能自己解决。我专门进了一批仿真的充气娃娃,二十块钱一个,既便宜又逼真,试营业的那三天,卖得可好了,供不应求。这不,下一步,我准备再进一批质量更好的,带阴毛的,还结实耐用,肯定能赚上一笔。”郝雯说得眉飞色舞,似乎那一沓沓啪啪作响的人民币正向她招手。
    “咣当”一声门响,薛萌透过里屋的小窗户,看见一个戴墨镜穿着时尚的妙龄少女进来,仔细一瞅,竟然大吃一惊……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4:5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七章 露个屁屁又何妨
    “有避孕套吗?”说话的女孩儿不是别人,正是薛萌千找万找,害得兰姐不浅的馨怡,即使她墨镜遮脸,薛萌也认得出来。
    “这款是最好的,它是日本……”郝雯雇的服务员挺认真的介绍产品,却被馨怡不耐烦的打断了。
    “行了行了,别说那么多,就是它了,多少钱?”
    薛萌一分析,馨怡来买避孕套,肯定要干那事儿,说明她住的地方一定离这不远。不过,有一点她不明白,跟馨怡干那事儿的只有孙名扬,他现在工作很忙,老婆又看得紧,怎么敢冒风险出来跟馨怡幽会呢?
    告别郝雯,薛萌偷偷尾随馨怡,看她七拐八绕的进了一幢老旧的居民楼里。为了不被馨怡发现,她没有跟上楼,而是在楼下的车里等着。根据经验,馨怡刚才走路不紧不慢,孙名扬应该还没到场,如果这个时候贸然跟进,很容易碰到孙名扬,一旦打草惊蛇,会坏了大事。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过去,难熬的薛萌连续抽了三支烟,直到第四支刚要点上的时候,见一辆黑色帕萨特在离她的马6不远处停下,车门一开,一个熟悉的身影下来,戴着墨镜东张西望一圈儿,这才放心的进入馨怡曾经进去的那个单元,噔噔上楼。
    奇怪!来幽会的不是孙名扬,竟然是骆新,笙麟海鲜楼的总经理。他***,这是咋回事呀!难道馨怡和他搞到一块儿去了吗?
    薛萌下车,快步跟上。在单元的一楼听到二楼靠西侧的一间关房门声的闷响,猜出馨怡就住在那儿。可是在二楼,就算长成姚明那样儿,恐怕也听不到屋里的动静。怎么办呢?
    她转到外面,看了一下地形,还好,馨怡的房子紧靠西面,铝合金的落地窗户下,有一间砖砌的简易棚子。薛萌用眼睛丈量一下,以自己的身高攀上棚顶可以够到落地窗户,或许还有一个脑袋高度的富余。
    时间不等人,薛萌抓住裙摆子向上一提,扎起一个活扣塞在腰间,全然不顾半个香臀的露出,手抠砖缝,脚踩转头,三下五除二竟然攀到棚顶。小心翼翼摸到窗户前,就听挡着窗帘的屋中传来“海盗船长嘿啾嘿啾,粉红娘娘哎呦哎呦”的诱人动静。靠!这俩人一进屋就整上了,快憋疯了吧!
    根据骆新的推进速度,薛萌估计不出十分钟,冲锋就会结束。果然,她还高估了骆新的能力,七分多一点,就传来骆新满足的喘气声和馨怡的不满声,“死鬼,咋又这么快啊,刚把人家兴趣挑起来,你就缴械,都好几次了,是不是背着我又打野食了。”
    “哪的话,主要是最近事情多,压力大,王总的环球地产公司刚成立,千头万绪的,我是N市和S市两头跑,既要照看海鲜楼的买卖,还要兼顾地产公司的生意,就是有三头六臂,也忙不过来呀!”听得出来,失去齐冰这个左膀右臂的王东,已经把骆新做了填充,十分重用他。只是不知道这小子是怎么攀上王东这颗大树的?
    “哎!你上次答应过我的,那批劣质牛奶已经让小学生中毒,兰姐两口子都被抓了,学校也封了,你要的效果都达到了,我什么时候接管海鲜楼的副总,还有那一成的股份也该给我了吧。”
    “你别着急,王总那人你还不知道?说话算话,答应给你的早晚会兑现。另外,我看他最近脸色老阴沉着,是有什么烦心事,这个时候提你的要求,不是找挨骂呢吗!这样,我包里有两万块钱,你先拿着花,等风头一过,你再露面,从这个鬼地方搬出去,你看这周围住的全是些外来打工人员,又脏又乱,我可不想跟你幽会,还得捏着鼻子,忍受这股臭味。”骆新说完话,屋里传来一阵悉悉索索穿衣服的动静和走动声。
    “死鬼,这还差不多。”馨怡满意的答道,跟着出了房间。
    “啪”的一下,薛萌按住手机的录音的停止键,心说,这下太有收获了,敢情是王东幕后操纵骆新那个王八蛋唆使馨怡使坏,嫁祸兰姐,让她饱受冤屈,现在证据已经掌握,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这群混蛋!
    俗话说,乐极生悲。薛萌光顾着高兴了,下来时候一不小心,针尖一样的鞋跟踩在石棉瓦上,登时踩出个大窟窿,已经风吹日晒得有些发粉的石棉瓦盖,怎能承受住百十来斤的身躯,“哗啦”一声,薛萌整个人瞬间掉进小棚子里,摔了个结实。
    “楼下是啥动静?”馨怡和骆新打开窗帘和落地窗扇,正要寻声往下看。如果,真要是看的话,薛萌的这幅糗样,肯定暴露无遗,可能是冥冥中似有天意,就在这时,棚子外忽听得有人大吵,还有摔东西的声音。
    “摔你个球!你就是占俺便宜,多拿俺十块钱吗?”
    “谁多拿你钱啦!再说,俺打你个西瓜瓢。”
    “你敢……”
    似乎是两个河南人在那里吵架,好像已经升级到动手阶段。
    “都***吵吵啥!给我滚一边去!”听得出来,骆新对两个吵架人一通骂,接着传来关窗户的砰砰声。
    好险!薛萌挣扎着在堆满杂物的棚子里站起身,不行,胳膊肘和大腿根一阵酸疼,而且鲜血混着灰尘让她既疼痛又狼狈不堪。
    “妹子,你还好吧!”
    薛萌抬头,竟是那张熟悉不过的脸,令她惊呼:“金锁,怎么是你?”
    不光是金锁,他身后还站着二合。两人也不答话,把薛萌从纷乱的杂物中间扶出来,由金锁背着,快步走向附近他们租住屋。
    这幢房子是由老式办公楼改的,专门租给外来打工人员。隔开的房间每间都不大,有个十来平米,能放带上下铺的两张床,睡四个人。因为其他两人是白班,屋里只有下夜班休息的金锁跟二合。
    “你们怎么到这来了?”躺在下铺金锁床上的薛萌,忍着疼痛问他俩。
    “金锁哥,我去打点热水,你们聊。”二合知趣的推门离开。
    金锁一言不发,低头帮薛萌擦拭着胳膊肘上的伤口,脸却憋得通红。
    “怎么啦?”薛萌笑谑的问金锁:“怎么脸还红了呢?让我看看。”她竟然双手捧着金锁的脸蛋儿,调皮的端详着,弄得金锁脸更红了,跟烧红的烙铁差不多。
    “俺……俺错了。”金锁憋了半天,竟然蹦出这么一句不着边际的话,听得薛萌云里雾里,咋他又一次把自己救了,还错了?不是发高烧说胡话呢吧!
    “就是刚才你上小棚子的时候,把裙子撩上去,都露半拉屁股了,俺当时看见,就没捂眼睛,全……全看见了。”金锁再次低下头,手里摆弄着毛巾,都快揉撮烂了。
    这算啥事儿!不就看见个半拉屁股吗!就凭金锁一而再、再而三的救了自己这么多回,别说半个屁股,就是整个屁股都让他看一遍,又有何妨?
    薛萌好生安慰着金锁,待他情绪平静,脸色也恢复正常了,才问道:“上一次在王扣集镇分手,你去哪儿了?怎么又跑到S市来了呢?”
    “俺救了你之后,不敢回N市去,怕王家三兄弟再去找麻烦。后来听说,二合的一个朋友在这附近的工地上干活,俺们就来投奔他,结果被录用了,已经在这里干一个多月的活了。”
    金锁说完,看时间已经快过两点了,就问薛萌还没吃饭吧,得到肯定回答,便拿起衣服跑去外面给薛萌买饭了。
    静静的屋子里只剩下薛萌一个,她支撑火辣辣疼痛的胳膊慢慢坐起来,手无意间碰到身下的褥子里一个软软的东西,就好奇的翻出来一看,“扑哧”的笑出声来,原来竟是郝雯店里卖的20块钱一个的充气娃娃。叠得四四方方,展开一见模样,整的跟洋娃娃似的,怎么也不像能提起男人的欲望。或许意识到这点,在娃娃的小腹上,还贴了一张日本女星苍姐姐风情万种的照片,薛萌再往下一看,娃娃两腿之间的小洞洞,长期使用,磨损的厉害。这个郝雯,回头得向她反应,你这产品质量太差,用不了几次就坏,还得说是肉做的抗造。
    趁这当口,薛萌眯了一会儿。醒来时,屋子里还是只有她一人儿,只是桌子上多了一碗米饭和一碟宫保鸡丁,外加一小碗鸡蛋汤。不用问,一定是金锁给她买回来的饭菜。
    饿坏了的薛萌三下五除二,风卷残云一般吃了个干净,一抹嘴,顺手拿起手机,想听听刚才录音的效果。可怎么按,手机就是开不了机,仔细一瞅,坏了!屏幕上有一道细小的裂纹,一定是刚才摔得那一下,把手机摔出毛病来了。
    必须马上去修手机!薛萌赶紧下床,洗把脸,整理好衣服,临出门前,往金锁的枕头底下,偷偷塞了两千块钱,算是表达谢意。之后出了楼,找到车子,一溜烟儿开出老远。
    薛萌的这款手机是爱疯4S,必须得去专营店才能修。她常去的那家店位于市百货大楼旁边,现在已过五点,营业员都已经下班回家,只留下老板一人正在那里摆弄着一个出了毛病的手机。
    老板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年龄比薛萌小点不多,长得白白净净的挺讨人喜欢。因为是老主顾,彼此熟悉,相互还打了个招呼。薛萌说明来意,老板把手机在掌心一通翻看,说:“你手机屏幕被摔裂了,我看一看店里能不能给配上,如果不行,再返厂重修,你先放这里两天,等修好了,我给你打电话。”
    薛萌表示同意,并从店里拿了一款其他型号的手机暂用,填写完单子刚要出门,就见从外面先后进来三个男人,个个夹个包,梳着大背头,比栓狗链还粗的大金项链挂在脖子下,随着走路的节奏,来回摆晃,一看就是有钱的暴发户。
    “薛萌,薛老师!”没等薛萌开口,三个人齐齐的惊诧叫着。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5:32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八章 意外收获
    薛萌定睛一看,这仨人她全认识,分别是:李大裤裆、张大有味和陈大埋汰。即使他们都置换了崭新的行头,即使身上的臭味被刺鼻的香水味掩盖,但骨子里土得掉渣儿的那股劲儿,哪怕是穿上金缕玉衣,也仍然难以提高他们身份的档次,就是土老帽、暴发户。
    “薛女士,你咋在这里?”张大有味问这话的意思明显是说,你不是被许大头套给抓了,怎么会跑到这来了呢?
    薛萌没按他的意思回答,却说,自己的手机摔坏了,拿这里来修。
    “那你可找对人,这家店的老板是大裤裆的儿子,他开店好几年了,手艺好的没得说。”陈大埋汰接过话茬,炫耀地说。
    “你们仨人咋来市里了呢?”薛萌好奇的问了一句。
    “这不是小煤窑被封了,我们仨都闲着没事可干,就商量来市里耍几天,一来看看我儿子,二来好好消费一番,享受享受,放松嘛,不差钱!”李大裤裆说这话,不忘手摸着LV的男士手包,炫耀他的富有。
    “你们见到许大头套了吗?”薛萌挺关心这个差点把自己送上黄泉之路的男人,看看他会得到什么下场。
    “这个王八蛋早就跑没影了,至于躲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李大裤裆随口骂了句,仍然习惯性的挖起了鼻孔。
    “薛女士,既然这么有缘,干脆晚上大家一起聚一下呗!就去市里最好的馆子,叫……叫笙麟海鲜楼,听说市长请客都去那里咱不差钱,今晚我做东,我们哥仨还正想请教你,帮我们找条出路呢!”陈大埋汰诚恳相邀。
    “这提议不错,难得大埋汰出血,一定好好宰他!对,我就爱吃粉条,一会点菜,别忘给我点粉条,要宽粉!”张大有味在一旁跟着起哄。
    本来,薛萌还有一点赴约的意思,可听张大有味这么一说,立马想起那天晚上,陈大埋汰恶心人的吃相,本能的捂了一下嘴,差点呕了。
    “不了补了,我今晚还有事,改天,改天我请你们。”薛萌连连摆手,一通婉拒。
    三个土鳖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对薛萌是死乞白赖、连拉带拽,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偏在这时,一个救命的电话帮薛萌解了围:“小雪吗?我是你兰姐,晚上我要宴请新闻界的媒体朋友吃个饭。我和你军哥都是笨嘴拙舌的,应酬方面还是你有经验,你一定得到场,帮我摆平那帮记者。时间是今晚六点整,在笙麟海鲜楼B区的鸳鸯暖阁,记得一定要准时来哦,我等你。”
    放下兰姐电话,薛萌无奈的把手一摊,耸了耸肩,抱歉地说:“我说有事你们偏不信,这下,你们信了吧。”
    仨人这个泄气,无奈的把手一松,放了行,任由薛萌飘然离去。
    今晚肯定是要一醉方休的,薛萌是先把车停在了自家楼下的地下停车场,回家梳洗一番,之后打车出现在笙麟海鲜楼。她对这里了如指掌,印象很深刻,这里曾经有她刻骨铭心的记忆。
    服务生头前引路,六点一刻,在B区的鸳鸯暖阁门口,急得直跺脚的兰姐一见薛萌,快步迎上来。
    “你可来啦,小雪,都急死我了。那帮记者的嘴皮子太厉害,说话句句带刺,把你军哥问的,脸都憋红了,嘴就是跟不上趟儿,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你若再不来,我和你军哥都快支持不住了。”
    “还说呢,都是你干的好事!”军哥也从里间出来,一边擦着汗一边埋怨着兰姐:“要不是听信馨怡的话,也不至于弄成今天的地步,看你怎么收场。”
    在月之优雅夜总会有过看场子经历的军哥,跟薛萌只算认识,并不太熟。军哥长得五大三粗,一米八几的个头,属于脑细胞少得可怜而肌肉无比发达甚至过剩的那种。
    “你们不是被逮起来,怎么又给放了?”薛萌是从馨怡和骆新的谈话中,才知道这两口子被抓的事实。
    “我们是花钱保出来的。这年头,只要是用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军哥的话,到符合当今的社会现状。
    “光说花钱就能摆平,我看这件事就很难办到。”兰姐指的是这帮记者嘴太刁,难以对付。
    我来会会他们!
    当薛萌跟兰姐军哥他们仨人出现在鸳鸯暖阁,好家伙!二十几个记者蜂拥而上,长枪短炮的,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我是S市晨报记者,请问你们校方对四十几个孩子集体中毒事件作何解释,是人为失误还是有人蓄意妄为?”
    “你好,我是市电视台新闻频道记者,发生这样的事件,跟你们的管理混乱有关,请谈一下校方对此事的反思,有什么整改意见和措施?”
    “我是《没事儿找事儿》娱乐周刊的记者,据说兰校长在之前曾经是N市月之优雅夜总会的妈妈桑,从良之后,为何会选择开办学校,教书育人,难道不怕误人子弟吗?”
    晕!薛萌听到《没事儿找事儿》,差点没趴下,这是当地有名的八卦周刊,专门猎奇杜撰公众人物及娱乐明星的花边新闻,业界都给他们改了名字,叫《没事儿找抽》娱乐周刊。想想没事儿都能找出事儿来,兰姐是咋回事,连这样的人也请,脑子里不是灌铅就是被门挤过。
    “各位同行!”众记者身后突然冒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奇怪的是,刚才还鸡吵鹅斗的记者们竟然停止了问话,还习惯性的闪开一条路,薛萌看清,说话的是一个只有二十多岁、模样清秀的女孩儿,是自己曾经救过而又差点被她害死的女孩儿,没错!这女孩就是省电视台揭露真相栏目的记者:肖竹楠!
    “你们连珠炮似的轮番轰炸总得给人家喘息的机会,再说,今天是当事人请大家来吃饭的,又不是开新闻记者会,大家都有点职业素质好不好!”自从揭露石山乡黑煤窑之后,肖竹楠一下子名声鹊起,业界同行中都知道有她这么一号,再加上今天只有她和小于是省台记者,地位比其他本土记者明显高出一块,说话自然就有分量。
    “这位记者朋友说的有道理,大家报道此事辛苦一天,也累了一天,为了感谢各位的敬业精神,同时也想跟新闻界的朋友们真心交往,蓝校长夫妻在此摆宴,请大家就坐赏光。”薛萌恰到好处的言辞以及肖竹楠的解围,令这些记者纷纷就位。很快,一道道精美佳肴在两桌酒席宴间逐一摆开,薛萌在招呼的同时,不忘用眼角余光扫了一眼肖竹楠,发现她也正在审视自己,估计只要自己前脚离席,她就会后脚跟上来。
    “兰姐,给记者准备礼品了吗?”趁着空当,薛萌背过身和兰姐低声交谈。
    “哎呦!这茬儿让我给忘了。”兰姐懊悔的拍了一下脑门,问:“你说该咋办?”
    “依我看不用买东西,还是钱最实惠。你一会儿给他们每人包一个三千元的大红包,肯定令他们满意。”
    “这……”兰姐的卡壳,意味着二十几人,就是六、七万块钱的出手,的确心疼。
    “你还不明白,这些记者全是属狗的,你给他骨头,他就会冲你摇尾巴,如果得罪他们,笔头一歪,白的能给你写成黑的,圆的能写成方的,是非颠倒,如坠泥潭,孰轻孰重,好好掂量吧。”
    兰姐瞬间权衡完毕,瞅她跟军哥窃窃私语,似是安排薛萌提醒交代的事物。
    酒过三巡,酒精的刺激下,不是人的状态才能逐一显现。对付这帮人,薛萌不用动用她超常的酒量,连赖带唬的左右逢源,酒没喝多少,倒是灌趴下了三、五个。瞅准机会,她借着上厕所的机会,肖竹楠果然跟了出来,在她身后直喊:“薛姐,等等我,请听我解释!”
    停住脚步的薛萌,知道肖竹楠要说什么,就没给她好脸色,冷冷说道:“你要解释什么?我不想跟不讲信用的人说话。”
    “薛姐,节目提前一天播放,不是我的主意,是节目总监为了提高收视率,擅自做主。不管咋说,你救过我,我却害你差点丢了性命,全是我的错,对不起!”
    肖竹楠的诚挚道歉并没有博得薛萌的原谅,她仍然铁青着脸,一言不发。
    “这次中毒事件,本来我想跟踪调查,非要查个水落石出。可既然当事人是你的朋友,这个人情我一定还。放心,我会动用全部资源,尽量把这件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
    “唉!”薛萌无奈的叹口气,话说到这个份儿上,肖竹楠的好意她没法驳回,只好同意,并告诉她:“你也别太为难了,去告诉你的那些同行,明天下午三点,兰姐会召开记者会,详细介绍事情的来龙去脉,而且,会有过硬的证据证明孩子中毒事件是有人栽赃陷害她。”
    “真的?薛姐你真有证据么?”肖竹楠不相信的问。
    “是不是真假,明天记者会上就会见分晓。”这是薛萌进女洗手间之前,扔给肖竹楠硬邦邦的一句话。
    几分钟后,当她从洗手间里出来,边走边甩着半干的手,就听前面的一间包房传出激烈的争吵声。她抻着脑袋,透过看热闹的人群往里一看,哎呦!怎么会是他们?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6:0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三十九章 都是手机惹的祸
    这也太巧了!正吵得脸红脖子粗的三个人是李大裤裆、张大有味和陈大埋汰,而与他们据理力争的却是海鲜楼的总经理骆新。
    “你们大家伙儿给评评理,我们点龙虾,你的服务员凭啥说我们吃不起,还歧视我们,告诉你,老子不差钱。”说话的陈大埋汰骄傲的拍了一下他咯吱窝夹得LV包。
    “可不是!”张大有味更能得瑟,直接从包里掏出五捆百元大钞,叫嚣着:“我们要求不高,只要让服务员和你本人给我们赔礼道歉,今天这顿饭我们就按这些钱吃!”
    骆新嘴一撇,眼睛一瞪,厉声说道:“别以为有几个臭钱,就了不起。告诉你们,别说今天吃五万块钱的,就是你们吃五十万块钱一桌的,我也不接待。知道为什么吗?”骆新一指桌旁正在全神贯注抠鼻屎的李大裤裆,“就是这个家伙,用他抠鼻屎的脏手摸我们服务员的屁股,冲这点,我就应当报警。不过,考虑到你们是本店的顾客,我这个总经理不跟你们计较,识相的,赶紧离开,免得我们动手。”
    “嘿!”李大裤裆终于停止了恶心人一百回的动作,把手包往饭桌上上一拍,理直气壮地喊:“不要诬陷人好不好,我的手是规规矩矩放在椅子靠背上的,是你们那个服务员小姑娘,自己碰到我的手,怎么反咬我摸了她的屁股。再说,这屁股除了拉屎,也没别的用处,摸一下,不少啥,也不耽误她生孩子找对象,犯得着兴师动众的问罪嘛!”
    “你流氓!”说话的是一直躲在骆新身后、二十来岁抽泣不止的女服务员。“骆总,他从一进屋就拿话挑逗我,还跟我动手动脚的,您一定,一定给我做主啊,呜呜~~~”
    薛萌实在看不下去了,以她对这仨人的了解,这种不要脸的事情,他们肯定做得出来。她必须赶紧离开,以免被这三个败类认出来,牵扯进去,她可丢不起这人!
    鸳鸯暖阁此时乌烟瘴气,军哥找来几个酒量大的陪酒员,已经把这些个平日里正人君子的新闻工作者们,喝得连东南西北都分不清了,男的摸着女的大腿,女的勾着男的脖子,暧昧至极,醉态百出。
    “什么?”兰姐一听薛萌明天下午要召开记者会说明情况,登时急了,“我都按你的意思给他们每人包了一个大红包,花了小七万块呢!怎么还不算完?还要开记者会说明情况,我说什么?说是馨怡搞的鬼,咱没证据啊!你这是帮我呢还是害我呢?”
    “兰姐,你别急,听我给你摆明道理。没错,这帮子记者你是摆平了,可先前造成的负面影响以及那些中毒孩子的家长们你怎么向他们解释?再说,你主动召开记者会,说明原因,会让别人认为,你这个校长当得合格,敢于面对问题,敢于承担责任,孩子送到你这里,值得信任,这不等于间接给你做了广告,是坏事变成好事啊!”
    “可我,可我在记者会上说什么呀?”
    “放心,我已经掌握了证据,就存在我的手机里,只是手机摔坏了,刚送去修理,明天一早我就去取出来,到时……”薛萌附在兰姐耳边嘀咕了一阵,乐的兰姐直竖大拇哥,连连夸赞:“好样的,小雪!这么有力的证据你都能弄到手,姐佩服你!”
    从酒桌上回来,薛萌特意在网上查了,有一款软件,即使手机坏了不能开机,用这款软件,也能把里面的数据读取出来。所以第二天早上,她连早饭都没顾得上吃,就驱车赶到李大裤裆儿子开的那家手机店。老远看见,有两辆警车停在商店门口,疑惑间迈步推门进来。我靠!这是咋啦,一夜不见,手机店里被砸的乱码七糟,碎玻璃碴子满地都是,别砸坏的栏柜扭曲变形。再一瞅,李大裤裆头缠绷带和同样挂花的张大有味、陈大埋汰正在那儿垂头丧气,跟几个警察说明情况呢。
    领头的警察薛萌认识,是光明路派出所的廖所长,他们有过一面之缘。
    “是你?薛萌,你怎么到这里来了?”廖所长记性挺好,一眼认出薛萌。
    “我是来取手机的,昨天摔坏送到这来修的。这里发生什么了,怎么成这样了呢?”
    “呵呵!原来那个手机是你的。”廖所长的回答挺出意外,他引着薛萌,顺手指向门外,道:“看见对过的那辆白色丰田霸道了吗?虎局就在车里等你,去找他吧,他会告诉你答案的。”
    老虎也来了,而且还在等自己,搞的什么名堂。
    薛萌三步并作两步,小跑着闪躲过往的车辆,到了丰田霸道跟前,一开车门,做到副驾驶的位置,问:“廖所长说你找我,有什么事?手机店怎么被砸了?”
    今天的老虎戴了一副墨镜,装深沉的样子,也挺酷的。薛萌连珠炮的发问,竟然逗得他“扑哧”一声乐了,摘下墨镜,边用手擦,边说:“真搞不懂,这哪里都有你的身影。知道那家店为啥被砸吗?就是你的那个手机惹的祸。昨天晚上,李大裤裆的儿子就把你的手机修好了。试用时,竟然听到你录的电话录音内容,一联想到今天早上发生的学生集体中毒事件,知道这个录音跟那件事有关,就告诉了刚刚赌气回来的李大裤裆。偏巧,李大裤裆在笙麟海鲜楼吃饭跟总经理骆新弄得不愉快,一听这录音对骆新不利,立马起了报复的坏点子,打电话管人家要十万块钱买这个录音。其实,你说李大裤裆糊不糊涂,他一个煤老板,暴发户,根本不缺钱,却动了这么一个歪心思,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让人家派人来把手机店一通砸,还把你手机里的录音删除掉,李大裤裆和他的那两个朋友也跟着借光,平白无故挨了一通揍。”老虎摇着头直咂嘴,为李大裤裆不值。
    薛萌脑袋嗡的一声,差点没晕死,本指望拿录音这个铁证,参加下午的记者招待会,揭发骆新勾结馨怡,把劣质牛奶卖给学校,致使学生服用后中毒,栽赃兰姐,他们才是幕后元凶。可这下倒好,证据没了,兰姐的黑锅还得继续背下去,她可怎么跟兰姐交代啊!
    气得没着没落的薛萌,把怨气一股脑儿全发泄到了老虎身上,冲他吼道:“你们警察都是吃干饭的,既然情况全掌握,就去抓骆新啊!还在这儿跟我费什么话呀!”
    薛萌的胆子也忒大,她这是跟老虎混熟了,要是换另一个人这么跟老虎说话,老虎肯定二话不说,一个背拷,把你整治得老老实实,服服帖帖的。
    “怎么,生气了?”老虎反而“嘿嘿”一乐。从兜里不紧不慢的掏出一支数码录音笔,用手打开一放,播放的声音从馨怡跟骆新的床战开始,一直到他们的对话结束为止。“这……这不是我录的内容吗?不是让骆新派来的人给删了吗?怎么会……”薛萌不解的问老虎。
    “你得感谢李大裤裆的儿子。这小子耍了个心眼,事先做了备份,才把它保留住的。”
    真的佩服现在的年轻人,脑袋瓜反应迅速,下手快,要不可就耽误大事了。薛萌伸手刚要接过录音笔,却被老虎瞬间拿回,道:“先别急,作为交换条件,你得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只要我帮得上,一定尽力。”
    “我这些天一直琢磨老狼留下的那组数字,加减乘除、排列组合的方法我全都试过一遍,没有结果。我总有种预感,觉得老狼的这组数字背后,肯定隐藏着一个非常重要的东西。实话告诉你,楠庸山的那次大火以及齐冰的死,还有这次砸手机店,都跟王东有关,只是这个人的很有背景,想要抓他,必须有过硬的证据,否则,弄不好遭他反咬一口,可就被动了,这也是我一直没惊动他的原因,怕打草惊蛇。”
    “你的意思,是让我帮你破解这组数字?”薛萌明白了老虎的意图。“可我也不明白老狼的意思,而且,出事那晚,他也没提这组数字的事,你不会认为我向你刻意隐瞒了什么吧?”
    “你别误会,我只是让你帮我破开这个局而已。况且,王东也是你的仇人,你也恨他,不会这么做的,想多了。”老虎的解释有道理,打消了薛萌的疑虑。
    “放心,这个忙我一定帮你!”薛萌如愿拿走录音笔,也给老虎吃了一颗定心丸。
    坐在车里的薛萌一看表,时间尚早,攥着录音笔,突然灵机一动,点火开车,直奔馨怡的租住地,要好好会会她。
    “怎么是你?”开门的馨怡看见薛萌站在门口很是意外。
    薛萌也不客气,大步流星进了屋看看四周环境。小屋不大,也就六十多平米,一大一小两间卧室,装修简单,居家应用俱全,看来小日子过得还挺滋润。
    “啪”坐在沙发上的薛萌,攥着手中录音笔打开开关,播放着令馨怡越听越吃惊的那一段录音。
    “这……这是哪来的,不是……”
    “你是想说不是已经让你的相好骆新给删了吗?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既然干了坏事,总有暴露的一天。亏得兰姐对你那么好,你却做出这等伤天害理的事情来。如果,我把这个录音送给你的老相好孙名扬局长那里,他会作何反应?听说,他可是没少在你身上花钱,你也不想失去这棵摇钱树吧!说一说,为什么要这么做?”
    开着空调的屋子本来很凉爽,可做了亏心事的馨怡却在一个劲儿的擦汗,她在激烈的做着思想斗争。终于,憋了半天,她才说道:“我要是说了,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那样,他们是不会放过我的。”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7:20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章 焉入虎穴狼群多
    “你知道兰姐推出的助学计划吗?”
    薛萌摇摇脑袋,一脸的迷惑。
    “就是减免贫困学生百分之二十学习费用。当初她推行这个计划,我就挺疑惑,这所学校本身是民办的私立学校,是商业模式的运作,这种赔钱的方式无利可图,或许兰姐是为了学校出名,免费做广告吧!可现在发现,这里存在一个阴谋,惊天的大阴谋!”
    馨怡顿了顿,喝口水润润嗓子。被她吊起胃口的薛萌瞪大眼睛,静听她的下文。
    “什么助学计划?狗屁!其实就是披着善良外衣干龌龊事的败类!不信你去学校高中部看看,那里有个高一(8)班,全班三十六人,全部是女生,没有任课教师,没有班主任,甚至这些学生每天都不在教室里上课。知道为什么吗?这三十六人是兰姐纠集一些家境不好而又不爱上学且好吃懒做的女孩子,冒充清纯的女高中生专门卖春。而买春的这些人竟有政府官员、公司老总和企业大款。他们都信迷信,坚信破处会给他们带来升官发财的鸿运。兰姐投其所好,就让女孩儿在那里塞进沾了鸽子血的药棉,冒充处女。每天晚上,由军哥及其手下送到指定地点,供这些人淫乐,兰姐两口子在从中抽取好处费,大赚特赚。”
    馨怡的这番话令让薛萌吃惊不小!她心目中的兰姐不可能是那样的啊?转念一想,不排除馨怡嫉恨而往兰姐身上扣屎盆子。再说,现在是法治社会,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相信没有后台撑腰的兰姐也不会干出来滴!
    “你不信是吗?”馨怡从薛萌眼神中看出疑惑,抬手腕一看手表上的时间,说:“我现在带你去一个地方,你就会知道我说的全都是事实。”
    薛萌的马6载着馨怡在她指引下,几乎穿越了大半个城区,在城郊的一片老式二层的红砖楼前停下。
    “小雪姐,就是这里,随我来。”馨怡打开车门,在头前引路,薛萌深一脚浅一脚紧跟其后。
    砖块瓦砾混合的路面,让她这双如钉子般细的鞋跟,走起来实在不方便,几次差点扭到脚。他***,什么狗屁地方,太难走啦!薛萌心里骂道。
    穿过木质的门板,上了二楼,馨怡抬手做了个“嘘”的手势,让薛萌加小心,尽量不要弄出大的响动。
    老式走廊,划分出左右两侧的房间。间间房门紧闭,从隔音不好的门缝里还能听出轻微的打鼾声。
    “二姐,你这个月咋样?接待多少客人?”一个清脆的女音从她们身后的房间里传出来,在寂静的走廊,听得相当真切。
    悉悉索索一阵翻动纸张的声音,“一共是……23个正字,加上三划,妹纸,给姐算一下该多少个?”
    “乖乖!二姐,你真行,是一百一十八个!这个月你又是冠军了。那五千块的奖励还是你的,真佩服!”
    “妹纸,别泄气,有付出就有回报,以后就要像姐这样,多接单子,多接客人,几年就会脱贫,然后再去做个修补处女膜和缩阴的小手术,回家乡一样找个如意郎君。”
    “我可不行,接客多了,身体吃不消。而且,那帮孙子,平常看个个有头有脸,人模狗样的,可一到了床上,就跟变态色狼一样,使劲折磨你。就说昨晚上那个叫孙什么的,听说是个局长,还是管教育的,竟然说给我搞一个蔬菜拼盘,就是把黄瓜呀、辣椒呀、西红柿之类的东东统统塞进我那里,一阵鼓捣之后,还吩咐服务员给送到厨房生拌,还不让洗,多恶心哪!当我看见那个什么孙局长有滋有味吃着那盘菜的时候,差点吐出来,妈了个B的,啥玩意!要知道上面还沾着老娘经血呢!他都给吃进嘴里,咽进肚子,也不怕消化不良,跑肚拉稀!”
    两个卖春女不经意间的对话,犹如一颗重磅炸弹爆炸一样,把馨怡震得不轻!显然孙局长,她这个老相好也参与到买春之中。
    此时的馨怡跟狮子咆哮一般,疯了一样一脚踹开门,冲进屋里,抓住一个头枕胳膊还在夸夸其谈的年轻女孩,二话不说,薅头发打嘴巴子,劈头盖脸大动粗手,一旁的薛萌是咋拦也拦不住。
    年轻女孩显然是懵了,突遭袭击令她只有躲避和挨打的份了。与她对床的女孩在愣神不到一分钟之后,也回过神来,冲过去从后面抽打馨怡,三个女人很快扭打在一起。
    薛萌之所以没参与进来,是因为心情复杂。最起码,馨怡的话随着听到的和见到的,她相信了一半,但这一半也足以让她改变对一个人的看法了。
    只是,她心里很纠结,兰姐毕竟是她最要好的姐妹,真的如馨怡所讲,那么在正义和友情之间,她要做出选择,她会选择谁?她心里也不知道。
    “***,你们是谁?竟敢跑到这里来撒野!”随着一个男人粗鲁的话音,屋中四个女人同时回头,一个满脸横肉、五大三粗的男人领着几个小弟站在门口,虎视眈眈的盯着薛萌和馨怡看,大有来者不善,善者不来的架势。
    看到救星的两个女孩,逃也似的跑在恶男身后,其中叫二姐的乍着胆子,手指馨怡告状:“涛哥,这个死婆娘、臭三八是个疯子,踹开屋门进屋抓住彩蝶的头发,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打,我……我看到姐妹吃亏,就去帮忙,你看看,我这身上现在还有抓痕呢!”
    那个叫彩蝶的女孩,是这场武斗中,输得最惨的失败方。凌乱的头发和粉白脸蛋上沁着血丝的挠痕,已经破了相,泪水和鼻涕混在一起,可怜相,激起了恶男的怒火,上来一个嘴巴,把馨怡打得倒退几步,一屁股坐在床上,整个人不知所措,彻底懵啦!
    “你干什么!”一直冷眼观察形势的薛萌,不会想到恶男会来这么一手竟然打女人,太可恶了。
    “你***管得着吗!”恶男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嗑瓜子嗑出个臭虫来,你算老几?”
    “男人打女人算啥本事,还算男人吗?”
    “呵呵~~”恶男一顿淫笑,上下重新审视薛萌,竟然伸手在她光滑的脸蛋上顺势摸了一把,“咋?我是不是男人,需不需要试一下,你就会知道滴!”
    “大哥,你还没问这俩妞是谁,上这来干啥呢?”恶男身旁一个长得跟猴子一样的小弟提醒道。
    “少***废话,老子知道这些,用不着你提醒。”恶男显然对手下的多嘴不满。因为,他发现,这俩小妞,一个比一耐看,特别是那个毫无惧色,跟他对话的女人,她特有的气质,能把他的心撩拨得痒痒地,腿间拉链处不知不觉的膨胀,让他有了一种原始的冲动,恨不得马上就吃定这个小妞。
    “说吧,你俩是谁?干啥跑到这里来,还打伤我们的人。”恶男说这话的时候,还不怀好意地盯着薛萌看。
    馨怡刚才被恶男的一巴掌打得挺狠,捂着嘴丫处渗出的血丝,惶恐的一声不敢吭,求助的眼光瞅着薛萌。
    打掉恶男脏手的薛萌,下意识往后一退。出道以来,她见惯各种场面,像恶男这样好色的男人,她并不惧怕,她怕的是那种眼里喷火,心里滴血,骨子里充满仇恨的人,因为那种人杀人不眨眼。
    “我叫薛萌,她叫馨怡,我们两个今天来就想澄清一下,你们这里住的这些女孩儿是不是兰姐私立学校的学生?”
    薛萌之所以敢报上自己名号,原因很简单,就是凭她和兰姐的关系,估计这伙人也不敢动歪脑筋,把她咋样。
    果真,恶男听了“薛萌”这个名字时,脸上的肌肉不经意抽动一下,两只金鱼泡眼珠左右闪动,似乎触动他的神经,嘴里不知不觉的叨咕着:“薛萌,这个名字好耳熟呀……”
    “行了,我也知道你就是个小喽啰,快把你的老板叫出来,是兰姐还是军哥,我要见他们。”
    此时的薛萌已完全相信了馨怡的话,看来,兰姐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她认识的兰姐了,在物质和金钱面前,兰姐已经彻底迷失了方向。
    “什么兰姐、军哥的,你说的我不认识。”恶男的回答,让薛萌认为那是一种狡辩,一种不折不扣的撒谎。
    “少装蒜!你们干的龌龊事,我全都知道,别演戏了。”
    很奇怪,恶男的那种疑惑眼神不像是装傻,难道是自己错了,还是馨怡提供的情报有问题?
    “大哥,跟这个小妞废啥话呀!你就吩咐,我们听你的,咋办都行。”恶男身边的那个瘦猴小弟再一次按耐不住,不断催促道。
    “你懂个屁!”恶男瞪了瘦猴一眼,愤懑地说道:“听咱老板以前说过这个女人,很不简单滴。这样,你现在把人给我看好了,我去打个电话,一会回来再说。”
    恶男出去的十几分钟里,薛萌坐在馨怡的身旁,用纸巾轻轻擦拭她嘴边残存的血丝,眼神里满是爱怜。这个小妮子也不容易,十几岁就成了孤儿,亲友的遗弃让她过早踏入社会,结交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混子,打架斗殴、坑蒙拐骗,好事不干,坏事做绝。在遭到男朋友无情的抛弃之后,才走上这条风尘之路。从馨怡身上,薛萌隐约看到了自己的一些影子。
    “薛萌女士,请跟我走一趟。”从外面风尘仆仆赶紧来的恶男,说话一下子客气起来。
    “带我去干嘛?”薛萌一脸疑惑。
    “我的老板要见你……”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8:13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一章 螳螂扑蝉,小鸟在后
    好你个兰姐,终于肯跟我见面了。
这是薛萌听到恶男这句话的第一反应。由于有过交代,恶男只把薛萌带出来,留下馨怡由瘦猴他们看管。
出了楼里,上了恶男的车,坐在后排座的薛萌警惕地问:“你要把我带到哪里?”
“嘿嘿”恶男一阵无奈的笑,透过车里的后视镜看着薛萌疑惑的脸解释道:“当然是带你去见我的老板,他那么高的身份,也不会出现在这里。放心,我不会对你动歪心思的,真要那样的话,老板也不会饶了我。”
恶男的话貌似合乎道理,可薛萌仍然提心吊胆,加强戒备,以便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与来时的路相反,车子从城郊直接进入市区,穿过几条马路,一拐在笙麟海鲜酒楼门前停下。好熟悉的地方!下车的薛萌看着“笙麟海鲜楼”五个醒目大字,大有回家的感觉。
不用人指引,薛萌按照恶男交代的,直接穿过厨房奔后院。那里的房子是笙麟海鲜楼的办公区,要见她的人就在总经理办公室。
不过,薛萌越来越纳闷,真要是兰姐,为啥好端端的要在这里见面?不搭边的!难道是另有其人?看这见面的地点,会是骆新,不可能啊!薛萌真的搞不懂了,迷糊了。
这幢房子经过那次爆炸之后,已经修茸一新,而且还比原来更大、更气派。
奇怪的是,才刚刚十点来钟,办公区内一个人影儿也木有,都干嘛去啦?
“嘭嘭嘭”一阵礼节性的敲门声,没人回应。薛萌乍着胆子推开总经理办公室的门,试探地问:“有人吗?到底有没有人?”
没人答话,出乎意外,搞什么鬼!薛萌正要转身离开,忽然在里间屋门一开,一个茶壶盖的脑袋出现在她的视线里,晃晃悠悠的,叫人眼晕。是许大头套!他那标志性的假头套和一张西葫芦脸,薛萌这辈子也忘不了。
“怎么……怎么是你?”
不好好在石山乡呆着的许大头套,真是阴魂不散啊!难怪薛萌惊问出这话。
“老朋友,咱们又见面了。”许大头套一副悠然自得,与满脸狐疑之色的薛萌形成鲜明反差。
许大头套乐呵呵的转到宽大的老板桌前,很随便的往老板椅上一座,还做了个请薛萌坐在他对面的手势,俨然成了这屋子主人。
坐下来的薛萌,接过许大头套递过来香烟,等对方点燃之后,深吸一口,吐出来的一丝烟雾,将烟头上的烟灰吹掉,动作娴熟优雅。她这个时候反倒不着急问了,就等着许大头套主动开口说话。
“我这人喜欢直来直去,就不跟你兜圈子了,你有啥话尽管问,我如实回答。”
许大头套能坦诚相待,薛萌始料未及。干脆就竹筒倒豆子,先把她最关心的问题问出来。
“那幢小楼里住的女孩儿名为私立学校的挂牌学生,实际却是一个卖\淫团伙,幕后老板是你,对不?”
“你猜的只能说对了一半,我是老板不假,只是其中之一,我还有合伙人,就是你亲爱的兰姐和她老公军哥。你想想,没有他俩的参与,这件事是办不成滴。”
看来馨怡的情报没错,兰姐和军哥果真利欲熏心,竟然干出此等龌龊事来。
“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合作的?”薛萌追问。
“确切的说,是昨天晚上谈成签的合约。我出人保护,注入资金,他们以原有的资源跟我整合,就这么简单。”
薛萌就不明白了,兰姐和军哥干的这事可是一本万利的买卖,为何要把许大头套拉进来呢,那岂不多了一个人分钱吗?
“出来吧,骆新,别藏着了,我知道你在。”从进屋那一刻起,薛萌就不相信,里间屋就只有许大头套一个人在。特别是刚才听到里间传来的细微响动,更加印证她猜得准没错。
“还是薛女士聪明,一眼就看出来,我以后藏身时可得小心了。”骆新半开玩笑的走出来,脸上神情稍有尴尬。
“明人不说暗话,你跟馨怡的对话,我已经录下来,我有确凿证据证明是你给兰姐私立学校送劣质过期的牛奶,从而导致大量学生中毒,你是幕后元凶。今天下午召开的记者会,我就把这段录音公布于众,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啪啪”奇怪的是,骆新闻听此言不但不生气,反倒笑呵呵拍手鼓掌,令薛萌大感意外。
“不瞒你说,这就是我想要的结果。”骆新将话头扔给许大头套:“许哥,还是你来解释吧。”
许大头套也不客气,将抽了一半的烟掐灭,双手交叉,往前一探身子,晃悠他那茶壶盖的脑袋,一五一十道出原委:“其实说来也简单。你也知道,省里检查团一直驻扎在民县,监督这次小煤窑关停情况。可他们在一天,煤矿就要停产一天,我也会损失一天的管理费。别看这些都是小钱,可加起来那也是一笔不菲的数字。我跟骆总的老板王东是好朋友,我这里也有他的三成股份,于是求助于他,才想了这么一个办法。让馨怡去学校投毒,然后栽赃给兰姐,这样就可以转移调查组的视线,因为食品安全问题和小煤窑安全生产同等重要,特别是关小学生,更能引起公众注意力,效果极佳。”
说得口干,许大头套端起桌上的老板杯,连喝了几大口水,接着讲道:“你一直帮着兰姐和军哥忙着灭火,特别是得知你还掌握了骆总跟他相好馨怡的对话证据,这让我们很被动。要不是昨晚,李大裤裆敲骆总的竹杠,被我们人修理一番,他求饶的提示我还想不到能和兰姐合作这条道儿呢!”
“以前,馨怡就听跟骆总透露过,让我们掌握了兰姐组织少女卖春的相关信息,我就以此为条件,昨晚找兰姐谈判,要她把小学生中毒事件的责任全部承担下来。作为交换,我保证对她卖春这件事严格保密。你那个兰姐,不愧是老江湖,油滑得很!怕我不守信用,就拉着我跟她合伙,这样一来,我们就成一条绳上的蚂蚱,彼此牵连,而我还会得到一笔不错的分红,何乐而不为,哈哈哈”
许大头套美得脑袋摇得跟波浪鼓似的,薛萌真担心他再把头套晃悠下来。听许大头套的意思,小学生中毒事件要兰姐独立承担,这么做的后果,对兰姐很不利。虽然,组织卖春事件让薛萌对兰姐有了一些看法,但毕竟感情还在,兰姐一丝一毫的变故,她都牵挂在心。所以,当听许大头套对兰姐的胁迫,她还是心里不爽。
“许大哥,我是这么想的,如果兰姐按你所说,承担下这次中毒事件的全部责任,省里调查组会很快着手解决。无碍乎暂停或吊销私立学校的办学资格,这样一来,相信出不了几天,最终的结果一出炉,省里调查组任务完成,会反过头来,继续处理和监督小煤窑关停,对你们很不利。”
听到薛明的分析,许大头套,包括头脑伶俐的骆新都没想到这点,齐齐竖着耳朵,听薛萌继续分析下去。
“你们的目的无非是想借助小学生中毒事件牵扯调查组的精力,我看莫不如这样,今天下午的记者会上,直接公布骆新和馨怡的这段录音,把责任推给你们”
“不行,薛萌你这么做是害我呀!我知道你和兰姐的关系,帮她脱身,把我推进河里,亏你想得出,老子没那么傻。”还没等薛萌把话说完,骆新就不干了。
“骆总,别激动,听薛女士把话说完。”许大头套倒是一脸淡定,摆摆手,让骆新听薛萌继续讲下去。
“事情很简单,兰姐揭发你,你可以死不承认呀!就说,录音是假的,是通过技术手段剪切伪造的,还可以买通有关部门做鉴定。反咬兰姐一口,告她诬陷。这么做无非是拖延时间,让调查组一时难以分身,这不就给许哥他们争取时间了吗?”
“呵呵,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许大头套乐了,“你就是想让兰姐和骆新打官司,搅合省里调查组没心思再管石山乡的事,就给了我们可乘之机。这就叫…….有那么一句话,我想想,对!就叫‘螳螂扑蝉,小鸟在后’。”
还小鸟呢,小鸡鸡吧!薛萌忍不住“扑哧”乐了。
“许哥,那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骆新一旁赶忙纠正。
“黄雀不就是小鸟吗,意思一样,一样滴。”许大头套的脑袋又开始晃了,搅得薛萌直迷糊。
骆新想是想到了什么,问薛萌:“你的那个录音我都听到了呀,录得挺好非常逼真,我怕人家听到会认为是真的,那可咋办?”
废话!当然是真的啦!那可是老娘为此还摔个跟头的杰作。薛萌心里想,嘴上却说道:“放心,我马上去找个技术高手,让他在里面加上一些声音,使人一听就会对这段录音的真实性产生怀疑。”
从笙麟海鲜酒楼出来,薛萌主意已定,必须按照她跟许大头套和骆新制定的方案走,否则一旦反悔,对兰姐不利,她以后也会有麻烦。于是,薛萌赶紧拨打兰姐的手机,她是该找兰姐好好谈谈了。
只顾低头拨号,她却没有注意红灯出现。这时,远处一辆黑色奥迪风驰电掣般驶来,令毫无准备的薛萌瞪大眼睛,一动不动,眼看一场车祸即将发生

 楼主| 发表于 2012-10-29 11:49:59 | 显示全部楼层
     第四十二章 遭遇车祸
    “嘎吱”一声巨大的刹车动静,奥迪司机反应奇快的补救措施,在惯性作用下,车头还是碰到薛萌双腿,令她不由自主整个人后倾飞扬出去,在空中划出优美弧线,重重落地。
    撞了人的奥迪司机赶紧下车,走过来查看薛萌的伤情。此时的薛萌意识还算清楚,流血的伤口以及浑身钻心的疼痛,令她紧咬牙关,动弹不得。
    国人喜欢看热闹的的热情,使得周围迅速围拢来一大帮人。
    “你怎么样?我赶快送你去医院吧!”司机还算有良心,没丢下薛萌不管。
    “等等!”司机刚要抱起薛萌,却被一个清脆的女声喊住。
    这女人不到四十岁,一头齐耳短发显得精神干练。弯弯的眉毛柔媚诱人,妩媚双目秋水荡漾,盈盈脉脉。柔嫩的肌肤白里透红,嫩的能挤出水来。一袭灰黑色职业女装,包裹她那苗条身段,窈窕玲珑,凸凹必现。浑圆臀部翘挺撩人,胸前的一对坚挺巍然高耸,夺人眼目,好一个成熟美女!
    忍着疼痛薛萌瞅着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只是一时想不起来。
    “小王,你赶快打122交通事故报警台,让警察来处理,我们有急事得赶紧离开。”女人吩咐司机。
    “你这位女同志话说得不对,什么事有比救人还急得么!更何况,人是你们撞的,我们大家都看见了。”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大爷实在瞅不惯,站出来指责女人刚才的态度。
    “是啊,我们都看到了,撞人还有见死不救的,良心让狗吃了!”
    “就是,人长得挺漂亮,心比毒蛇还狠。”
    人群里的附和声,令女人脸涨得通红,不服气的一个劲儿据理力争:“人是我们车撞的,可她擅闯红灯,是过错方,是要负主责的,我们要求交警部门处理此事,也无可厚非。”
    “太强词夺理啦!撞人还一套一套的,大家拦住她,不能放她走!”人群里不怕事儿大的人喊出这样一句话,在场看热闹的行人竟然自觉地围住里三层外三层,围的水泄不通。还有好事者,竟拿起手机饶有兴趣拍摄起来。
    薛萌并不想把事情搞大,也不想追究谁的责任,毕竟她是过错方。她现在只是希望马上去医院检查一下,自己的骨头是否有事。
    不过眼下的局势,人们似乎已经不关心她的伤势,而是把矛头全都对准那个女人,渐渐有包围之势,心态失衡在瞬间到达顶峰。
    “你们不要闹了!”司机小王大声喊话,张开双臂挡在那个女人身前护住她,并接着对人群喊道:“这位是我们市里的唐市长,因为马上去处理一件棘手的要紧事件,不能耽搁。人是我撞的,与唐市长无关,请大家让开一条路,放唐市长出去,我会留下来处理这件事的。”
    小王这话不说还好,一说,人群里更是炸了开锅。花白头发的老者愤懑地说:“啥!市长撞人就可以不管不问呐。自古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别说一个小小的市长,就是中央领导犯了错误,还不照章执行。”
    更有甚者,还提出要去砸停在不远处的奥迪车。看来,仇官仇富、对社会不满的情绪,已经严重影响到人们对是非判别的公平、公正性。
    眼看局势就要失控,急得唐市长站在原地干跺脚,屋里哇啦冲着人群一通喊叫,却没人听她滴。
    躺在地上的薛萌已经借助手的支撑,勉强坐起来。唐市长?唐玉蝶,薛萌终于想起来,上次去市政府找孙局长,与这个女人有过一面之缘,对于她高傲的美貌,印象颇深。
    “大家都别别吵了,求哪位好心人,赶赶快帮忙打120急救电话,我我要去医院。”
    薛萌的求救,让忽视她的人们想起了她的存在,有的人已经操起手机在打电话,好事者们也停止拍摄,转而拨弄手机键盘,帮忙联系着。
    解了围的唐玉蝶,松口气之余得以擦拭满脸汗珠,但密不通风的人群,仍没有放她走的意思。
    随着一阵警笛声响,两辆警用摩托车拍马赶来。两名交警分开人群,来到当中,其中一人见此情景,马上用对讲机联系增援。另一人直奔唐玉蝶,打量一下,礼貌问道:“请问,您是唐副市长吧!”
    得到肯定回答后,那个交警转而看着坐在地上的薛萌,等级之分在他的眼神里已然显露。
    “这位女同志,看你这身打扮也是个有身份的人,咋还学没文化的人坐地撒泼呢!有事站起来说话。”
    狗眼看人低用在这个交警身上一点也不为过。薛萌胳膊上、腿上渗出的血,表明她已受伤,并不是有意讹诈谁。
    一石激起千层浪,愤怒的人群在薛萌求助送医刚刚有所缓和,没想到这个二B警察不知深浅的几句话,让人群中刚熄灭的怒火瞬间又被点燃,而且这种的怒气又都发泄在了这个B警察身上,铺天盖地的拳头加上起哄不怕事情闹大、别有用心的一伙人,瞬间湮没了警察的身影。而另一个见事不好,分开众人撒丫子一通狂跑,后面还跟着几个男子象征性的追了一大截儿。于是,在S市的某个十字路口,上演了一场靓丽风景线:老百姓追着警察到处跑。
    攻击目标的转移,暂时缓解了唐玉蝶遭围攻的危险。司机小王赶紧拽着她往外挤,此时的他们已经无能为力解救那个被众人群殴的警察,自身难保很怕引火烧身。并且由远及近的120救护车声音以及警车警笛的响起,让他们知道,制止这场骚乱的人已经赶到。
    留下傻眼的薛萌,忍着伤痛,在一个好心大婶的搀扶下,一瘸一拐,也步出人群。当她看到,司机小王和唐玉蝶正钻进一辆出租车,甚至吓得连奥迪车都不要的狼狈相,心里说不出是啥滋味。
    薛萌的伤势并无大碍,没伤及骨头,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不幸中的大幸。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被留在医院里观察两天。
    兰姐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不知道薛萌的失约,会给记者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然而,令她意想不到的是,她刚刚经历过,小小的、在普通不过的一起车祸,竟然被发到网上。真实的手机视频,以及配上“女市长撞人态度蛮横惨遭围攻”的标题,在网上瞬间火爆,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点击率已经超百万。
    薛萌,现在都快要跟夫蓉姐姐和小凤姐齐名了,网络红人儿对于她来讲正合适,只是这种爆红,颇有无奈的味道。
    “薛萌,我来看你了。”
    躺在病床上,不再触及手机网络和不想打开电视的薛萌正百无聊赖,见陆苏苏推门进来,身后跟着低着脑袋,不敢正视她的张培。
    自从上次云雾山庄有过那一夜之后,这是张培和薛萌的第一次见面,尴尬同时写在俩人脸上。
    “苏苏,你怎么来了。”薛萌尽管心里不喜欢陆苏苏,但考虑到她跟陆云宁的关系,大面上还是要过得去。
    “嘿嘿,你现在可是名人,随便打开网页,像新狼、疼讯、网意这样的大网站都有你的名字了。你不知道,现在医院门口还堵着一大帮八卦记者要采访你呢!还得多亏了我家张培,是他派人一直守在你住的病区,对外封锁了你病房确切的房间号,不然的话,你可没这么安稳了,那帮子记者还不烦死人哪!”
    薛萌出事之后,除了给兰姐打过电话,就是联系了陆云宁。从电话里陆云宁的口气中,她感觉到陆云宁爱答不理,心中隐约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
    “谢谢张总。”薛萌飞眼看了一下这个同自己有过肌肤之亲的男人,愈发有种喜欢上他的感觉。
    张培挤出的苦笑,薛萌忍不住心里偷乐,这个笨男人,肯定偷鸡摸狗的事以前做得少,心理素质不然咋会这么差。
    “苏苏,”薛萌抓住陆苏苏的手,问她:“我给你爸爸打电话,他好像很忙,只是我住院,他就不能抽出一点时间来看一下我吗?”
    “薛萌,你多虑了。我今天来,还是我爸爸的意思呢!你也别怪他,他现在可是焦头烂额。民县小煤窑的事情还没解决完,又出了小学生中毒事件,而且,那个私立学校的校长还跟省里来的媒体记者打起来,都动了手,影响很坏。你出事那天,唐市长就是赶着要处理这事,才闹出这么大的乱子。唉!我爸现在人都累瘦了,看着就让人心疼。”
    陆苏苏的话,薛萌完全听明白,也知道了兰姐手机关机的原因。她现在思绪很乱,有时连自己都觉得,她每参与的一件事,都是麻烦不断,她真开始怀疑自己办事的能力了。
    “对了,你身体恢复得咋样了,好些了吗?”
    “还行吧,没啥大问题,估计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那好,我爸爸说晚上要见你,地点在龙虎山庄,到时我来接你。”
    陆苏苏起身要走的时候,忽然回过头来,一把挽住张培的胳膊,小鸟依人娇羞的冲薛萌说道:“告诉你一个消息,我我跟张培下个月准备结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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